这位神秘的白袍女子话音落,整片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说……苏陌是她的徒弟么?
苏际的全身霎时被冷汗浸湿,脑海中一片混沌。
苏陌什么时候有了师……
不对!
苏际赫然瞪大了双眼。
他想起来了,在苏陌逐渐进入玄陵苏氏众人视线之后,她从小到大的情报已经送上了好些人的案桌之上,他也曾经看到多次。
在情报之中,苏陌成功报名进入雷云学院之后,曾有一次遭受旁系暗杀,差点没能逃脱。可是也是在那一次,她的那个神秘召唤系师尊浮出了水面。
不过那人也只是在那个时候惊鸿一现,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只是把她的七级翼族魔宠一直留在苏陌身边保护她而已……
难道苏陌那个神秘的召唤系师尊就是这个神秘女子么?
她已经有了一只七级的翼族魔宠,现在竟然还骑乘着独角兽而来……
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恐怖存在!
苏际的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但是他却动也不敢动,甚至在独角兽那股恐怖的气势的笼罩下,他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精神的嘛……”白袍女子轻笑着,声音轻柔不带一丝烟火气,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我在问你对我的徒儿有什么意见?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么?”
顿时,苏际的腿都在颤抖了。
他可从来没说过什么不屑啊姑奶奶!
这口锅坚决不能背!
···
这时,玄陵苏氏此次跟随前来的魔导士和剑师慢慢上前,站在三丈之外对白袍女子拱手抱拳道:“稚儿无状,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召唤系魔法师就跟空间系和亡灵系一样,在魔法界基本上都是作为吉祥物存在的,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他们真正的实力。
事实上虽然召唤系魔法师大半的实力都在所契约的魔宠身上,但是召唤这一系所掌握的辅助系魔法之丰富是任何一系魔法都不能与之匹敌的,一些修为高深的魔法师甚至可以把辅助系魔法组合在一起形成杀伤力强大的魔法,而且魔力的消耗还非常轻微,是一种非常难缠的对手。
其实空间系和亡灵系也一样,这三系魔法的闻名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它们的稀少……
而能契约到两只七级以上的魔宠,这个白袍女子的实力很可能还要超过魔导士,这等存在就是他们玄陵苏氏这次来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在她手上讨得了好。
白袍女子依然端坐于独角兽之上,此时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即便是在这种角度,他们最多也只能看见她的一小截白皙的下巴。
此时她轻轻抬了抬下巴,态度显得有些倨傲:“你是他的谁?”
玄陵苏氏的魔导士垂头抱拳道:“老朽是他的族叔,他……”
“所以说这就是玄陵苏氏的态度?”白袍女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只是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二十多岁的人也能被称作稚儿?我最近这段时间见到的巨婴可真多!”
白袍女子一点台阶也没给他们下,直接把他们的遮羞布扯了下来。玄陵苏氏那个中年人霎时涨红了脸。
白袍女子没有再理会这个中年人,目光重新转向苏际,手中忽然出现一根似竹非竹,似玉非玉,其上还布满繁复花纹的拇指粗细的棍子,然后轻轻的放在了苏际肩膀之上,声音却不复之前的温和,在这一瞬变得冷凝如寒冰。
她淡淡道:“以色侍人?杂种?你又是算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就这么空口白牙的污蔑我的徒儿?”
随着白袍女子的话,差不多与人等高的独角兽纯澈的眼眸中厉芒闪过,气势突然大盛,苏际只感觉肩膀之上就像是有大山压下一般,他脸色一白,嘴角渗出了鲜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嘭!”
苏际所站的地面正好是一整块巨石,这股压力之大竟然让他跪下去的时候生生让石板裂开了几条深深的裂纹,在这鸦雀无声的空间之中,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清晰无比。
因为白袍女子与独角兽的气机相连,所以就是魔导士也看不出来这一击到底是白袍女子那根棍子造成还是独角兽的威压造成。
苏际倒还算硬气,剧痛之下连牙齿都快被他咬碎,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之前说是苏际族叔的那个中年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之下硬着头皮上前了两步,再次抱拳道:“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日后我玄陵苏氏一定会多加管教!”
在任由这白袍女子再继续下去,只怕苏际就算是不死也会半残了。
他半残事小,问题是现在苏卿云对于旁支的人也唯有一个苏际看得上眼,他要是死了,旁支往后的路必定会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中年人心中不禁对苏际升起了几分怨气。
废物就是废物,没事关注那个流落在外的平民做什么?不仅彻底得罪了姜氏的少族长,还招惹出了这么一尊恐怖的人物出来……
“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牲畜魔兽,是因为会思考,会学习,有自己的思维和是非观,知礼,懂礼,守礼,此为人……”
白袍女子的声音不大,但是这片空间的数百人却每一人都能听清楚她所说的内容。
此时她手上的棍子依然像是轻飘飘的搭在苏际肩上,话语却带出了一种厚重之感:
“更何况这位……稚儿,还是玄陵苏氏的人,最基本的知礼,懂礼,守礼难道都没学过吗?小人计已私,颇复指他事,这我无从指责,但是你毫无证据,只因我徒儿有可能损害到你的利益,就端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随意污蔑,君子以端方,所以玄陵苏氏就尽培养些小人?”
这一番话说下来,中年人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但是此时却无从反驳。
苏际垂着头,强行挺直了背脊,有气无力的道:“小人言语无状……”
“你是言语无状,只因我徒儿身后没有玄陵苏氏这种庞然大物在后面支撑而已。”
白袍女子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声音一句比一句更冷:
“就如同你因我徒儿此时不在,身后无人,你就可以肆意辱骂,那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说着,白袍女子缓缓从苏际的肩膀上抬起了那根木棍。
苏际只感觉身体一松,赫然就有余力站起来了。然而他心中不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更加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