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终于班师回朝了,什么春猎,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名为春猎实则是打仗,回了宫以后的日子还是那么无聊,整日里除了逗槐安玩便无所事事,就连泠鸢的面儿都很少见了。
不是我不见,是我根本不知该怎么面对泠鸢。
因为这几日总是有消息陆陆续续地传出,史书也对于此事大肆记载:
楼兰王室苏吉四世对祁朝大不敬,于祁朝五十四年趁和顺帝春猎之时大举进攻羌城有破祁朝边线之意并意图谋害皇帝,而后被祁朝黑甲军歼灭,祁朝五十四年,楼兰国,灭。
外史记载:
楼兰国王苏吉四世于祁朝五十三年继位,当朝一年百姓安康,对祁朝大不敬,曾挑起引起羌城暴乱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挑拨西凌边区分裂,曾借他人之手绑架敬元皇后与德贵太妃,大行不义之道,于祁鄢之战暴毙,享年二十有五,同年楼兰国灭。
还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国破家亡还要痛苦?回宫第三天我曾偷偷去了瑶华宫,还没进宫门就透过斜窗子看到泠鸢自己一个人站在殿门口望着蓝天发呆,只是远远一见我就已经心痛,哪里忍心再去看她?最后我也是转身离去,便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日子过得本就烦躁,那天洛殷离突至未央宫更是惹得我心烦无比。
我自顾自地坐在贵妃榻上缕着槐安柔软的毛,并没有理会他已经走到殿门口了。
不似从前那样,这次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进殿门感觉连燃着火的蜡烛都被冻住了。
“用晚膳了吗?”他坐下良久,才突然张口。
“没。”
“下人伺候不周啊。”
“我自己没胃口,”我笑了笑,当然不是对他:“槐安你饿没饿呀,这个牛肉干给你!”我摸了摸槐安的头,拿起桌上一直都备好的牛肉干,逗着它。
“它好像胖了不少。”
“我都来了一刻钟了,你连个正眼都不给我。”
是吗?已经一刻钟了?我看了看他紧抿着唇角,好似已在暴怒的边缘,淡淡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用过膳了吗,用了什么,合不合胃口,这些你都不会问吗?”
“哦,”我点点头,“你用过膳了吗?”
“用了。”
“用了什么?”
“麻辣鸭丝,诗礼银杏,金陵丸子,鱼羹,桂花糕。”
“合胃口吗?”
“还行。”
未央宫再一次鸦雀无声。
“我要问的问完了,你若无事就出去吧。”
“这后宫都是我的,我喜欢在哪儿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