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我一愣,桂花糕,又是桂花糕……
“云锡哥哥,桂花糕好吃吗?”
“云锡哥哥,你在这稍稍等我会儿!”
“云锡哥哥、云锡哥哥、云锡哥哥!”这名为“云锡”的男子想必对那女孩儿十分重要,她的嘴里时时不离“云锡哥哥”四字,叽叽喳喳地吵着总是带着笑意,虽是嚷得声音很大但也不吵闹,反而让闻者更是为她开心,觉得这女孩儿天真烂漫、很是可爱。
“云锡哥哥——”突然,天真活泼的声音消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天际,本灯火通明的长街也突然暗了下来。
我的眼前突然变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得无助地乱挥着手,直到额上突然附上了一片温热,我的身子才突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那温热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甚至沿着我的脸颊流下,沾到我的嘴边,腥气也越来越重,我浑身怔住手臂如同木偶般僵硬抬起,抹了抹额上的那抹温热,那温热映在眼里是一片鲜红。
“云锡哥哥……”我的双眸急速缩紧,浑身颤抖起来,嘴里不住地喃喃着这个名字,“云锡哥哥、云锡哥哥——”
“啊——”
“阿泱,江南的木槿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木槿花儿,尤其是那姑苏城东南的渎川小镇,那里的白色重瓣木槿最好看了……”
“云锡哥哥!”我感到脚下一空,一阵眩晕猛地睁开了眼。
我的身子猛地一颤,窗外已经天亮,眼前的洛殷离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伏在床上看着我,而我也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眸突然大变,瞳孔似乎都在缩紧,他身穿的本温柔的绀青色长袍此时似乎也伴着他大变的眼神变得如冰窖般冷酷。
“你说什么?”
“八郎……”我此时已毫无睡意,但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对眼前突然发生之事不知所措,贴身的绸缎睡衣也都湿透了紧紧黏在后背上。
“你刚刚说什么?”我瞥见床头一个不大的铜镜里的我脸色已经煞白,但洛殷离似乎毫不在乎只是一味地紧盯着我,眼神火热可怕得要扒掉我的一层皮。
“我、我不知道啊……”其实我本无须撒谎,可看着他紧抿的唇角和深邃的眼眸我便下意识否认道。
“我刚刚听到了,”他的脸色也是苍白,脸上毫无表情,只剩下一双凌厉的眼神和锋利的仿佛一把利刃的剑眉,“你说云锡哥哥。”
“八郎,其实我——”我突然结巴起来,手心里也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云锡哥哥,你记起什么了是不是?”
“我只是最近不知怎么总是会梦到这个名字,可我看不清他根本不知他的模样我也根本不认识他……”我慌忙解释道:“或许、或许是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的话音落了,只是一味地看着他,而他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浑身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眼神也可怕的吓人,屋子里便突然沉默了良久,最后他的眼神才缓和下来,紧抿的唇角也松弛下来,只是重重地吐了口气,淡淡一笑:“没事了,快起来用膳了。”
这次换我一动不动地待在床榻上,我虽有些慌张但也是十分不解且懊恼,云锡哥哥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他一日复一日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这次被洛殷离听到本就是砍头的死罪,幸好他信我否则若要其他人听到那我的名誉岂不大大受损?
此次的早膳当真是食不知髓、如嚼干蜡,用完早膳洛殷离也是匆匆离去不知干什么去,好在晌午泠鸢依旧是蹦蹦跳跳地来找我玩,我也是高高兴兴地把昨日所作之诗送与她,她自是十分开心,拉着我的手把她对姑苏的新奇的惊喜全都说与我听,她本来便是一副孩子气,这欢欢喜喜的模样当真是看不出半分愁容,她终于还是肯放下哥哥,我还是十分欣慰的,否则哥哥不好受泠鸢更是会痛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