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蔷今晚肯定是不会跟着徐屏安回家了,在他的注视中朝着柳青青和陈宣走过去,顺便丢给了他一个飞吻。
徐屏安站在原地看着人走远,林昶熙从口袋里摸出烟来递给他,“你家这个看上去就是个能惹祸的,你确定你不打算接手徐家的事情?”
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徐屏安眉眼寡淡。
本来今晚三个人在一起喝酒的,宋冬凉当初还没查完的事情交给了林洛止,林洛止带给徐屏安的答案和他想的最差的一种答案没什么两样。
但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了,他也不怎么在意了,只是想起那个家,觉得莫名无趣。
这些家族里各有各的肮脏,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林洛止呆了没多久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让他回去处理事情,结果他走后没多久,林昶熙又接到了电话,说是胜茂楼上有人闹事。
胜茂对于林昶熙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林家的产业众多,胜茂不过是其中一块还算入口的肉,但也算不上肥硕。
可既然他之前就打算从胜茂入手了,这事情自然是需要管的,然后便拉着徐屏安一起去了胜茂,接着就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吐了口烟圈,林昶熙目视着前方,讥讽一笑,“你当真打算那些事情就这么算了,如果没有当年那一场绑架,伯父伯母如今即便是不说好好的,至少表面上也是过得去的。”
这一点徐屏安不否认,徐常天不跟着情人远走的话,母亲也不至于疯癫成那个模样。
再说吧。
徐屏安稍稍有些动荡,林昶熙说的对,以秦蔷那个绝不能吃亏的脾气,指不定哪天就又招惹到了什么仇人,他得护着才行。
……
当天晚上,秦蔷跟陈宣把柳青青看的格外的严,洗澡都要有个人跟着,柳青青有些无奈,最后三个人躺在床上,才听她讲起这几年经历的事情。
“公司快要破产了,那些老匹夫还整天想着从我手里买去公司的所有股份,让我爸这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但我爸化疗又需要很多的钱,我本来想把股份卖了的,可那些人看出我急需钱,把价格一压再压,我就不想卖了。”
她轻声细语,仿佛还是当初寝室里那个整天撒娇哼唧的小女生,“我想过结婚给自己找个靠山,不需要太有钱,但至少他要有能力能够帮我撑起公司。”
但短时间内去哪里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还要保证这个男人没有异心,不会趁机吞并掉她家里那已经濒临破产的小公司?
所有的路都走不通,人的情绪也就近乎崩塌,柳青青闭着眼睛,眼睫颤巍巍的,亮晶晶的水渍从睫毛根部散开。
“伯父现在在哪里治疗?”
“在老家。”
陈宣摸摸她的脑袋,“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总会有办法的。”
她温声安慰,“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先拿着给伯父治病,但是我有个前提,你不能再干今天那种傻事,不如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些钱怎么办?你得活着才能还我。”
她的钱是留着开花店的,但花店比不上人命重要。
秦蔷手里也还有些钱,那天给熹微转的那一百万警方已经给她退了回来,二话不说秦蔷直接给柳青青转了过去,“我现在留着钱也没什么用,还是用我的吧。”
柳青青摇摇头,扯出一抹笑来,“谁的都不用,我爸他也用不了多少钱了,我倒是想给他治,但医生说,他已经撑不住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谁都不知道柳青青说出来的时候心口到底有多疼,但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也好,省的受罪了。”
其实很久之前爸爸就央求过她,不愿意再继续治疗了,但即便是明知道治疗对于爸爸来说是痛苦,并且延续的生命也没有任何的质量可言,但柳青青就是死也不肯松口,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出放弃治疗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