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搬了个小板凳往卢老伯身边一坐,眼睛不眨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用心地记着每一个动作,但看的云里雾里,似是而非。
两个时辰后,卢老伯放下了手中的小锤与刻刀,抽出一张藤椅,两手扒住翘起的二郎腿,问道:“怎么样?看懂没有?”
萧远摇摇头。
术业有专攻,没学过哪敢说自己看懂了?
“木雕大体分为两种手法,分别是平刀块面法、圆刀雕琢法,粗胚时多用前一种,修光时则为后一种。当然,事无绝对,木雕也好、泥塑也罢,都是个水磨功夫,手熟了,自然也就通透了。”
卢老伯显然想教萧远,昨日的救命之恩,又怎是三言两句就能谢过的?
与其挂在嘴边,不如直接付诸实际,对方既然想学?那他定会尽心去教。
“卢老伯,昨日我拿您送我的黑色珠子去找了位道士,他告诉我此物乃是封鬼珠,里面镇压了成千上万的恶鬼。我想,你与……”
“你找的是哪位道长?钱道长吗?”卢老伯没等对方说完,突然开口说道。
萧远微微一愣,难道让钱大杰看过?
弄巧成拙!
“你也别卢老伯、卢老伯的叫了。我今年不过三十七岁,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全拜那黑色珠子所赐!”
三十七?
看着七十三都有了!
又不是程序员还能这么显老?
萧远略感惊讶。
“这枚珠子本是一位客人用来抵债的报酬,当初得到此物后,我与内人皆觉惊异,于是每每握在手中把玩。可谁知,我与她竟迅速衰老,半年内从刚三十出头,成了年过五十的模样!”
“恶鬼缠身?”萧远惊疑地问道。
“不是。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萧远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委婉的表示自己没礼貌吗?
“尔后,我与老伴…初时还是玩笑,叫着叫着真成老伴了。我与老伴寻遍了县里的郎中,可没人能解,只说是正常衰老。”
“一筹莫展之际,我俩同时想到了一人!也就是你刚刚提到的钱道长!”
萧远心中补了一句,他可没提这个人!
不过,在雾源县,好像一提道士,大家默认都是钱大杰。
这也真是奇了怪哉!
“我们将此物拿给道长过目,对方直接吓得转身就跑。我们那时年纪大,追不上,只能跟在后面喊:给钱,我们给钱,多少钱都给!”
“钱道长只是停了停脚步,似乎是在犹豫,但最后还是跑开了。”
萧远撇了嘴,忍不住道:“有钱都不赚,那他肯定是怕了,而且是很怕很怕的那种。”
“不错,后来经过我们的数次蹲守,终于金城所致、金石为开。钱道长隔着数十米看了眼我们手中的黑色圆珠。”
“然而,他却说此物为灾物,凭他的道行根本解不了。于是我们继续追问,谁能解?钱道长这才支支吾吾地提了一人。”
“雾源县天师府广成天师?”萧远脱口而出。
卢老伯表情先是诧异,接着又变成了然。
“正是他。”
“后来呢?”
萧远对广成天师还是非常好奇的,那把能克制厄运通宝的神秘拂尘就出自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