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出了城隍庙,左转买了块烧饼,之后便坐在豆花摊等着西口酒肆开门。
过了辰时,掌柜的赵半通卸下中间那块门板,露出一脸愁容。
店小二则是凑在他耳边,不知在念叨些啥,反正是越说,赵半通脸色越难看。
“老板,来碗豆花。”
萧远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头,果然看着了一熟人。
赵翰林挑了张他身后的位置坐下,手上拿着个汤匙不住把玩。
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豆花端了上来,赵翰林不顾烫口,猛唑了一口。
“啊!过瘾,好久没喝着了。”
萧远看向不远处的西口酒肆,突然心生一计。
“这位兄台,看你衣着应该是码头那的挑夫吧?”萧远扭过身子,问道。
赵翰林刚刚就见着这位衣衫华贵的公子哥,于是稍稍留意了一眼,没想着对方居然主动与自己搭话。
“兄弟,有何事?”
“前些日子,听说你们那死了不少人,当真?”萧远端着自己那碗豆花,主动坐了过去。
赵翰林心里咯噔一下,都过去好几日了,怎又有人提起?
“嘘,听说是水鬼。”
“江伥吗?”
“兄弟行家啊,这都知晓?”赵翰林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这人只是有些好奇。
“兄台,你们那是不是有个叫孙杨俊的人?”
萧远此话一出,赵翰林手中的豆花,一个不稳,洒了一桌!
“认…认识,怎…怎么了?”
“你这是咋啦?要我送你去医馆吗?”萧远表现得极为担忧。
“不…不用。兄弟,你说。”
赵翰林说话开始有些哆嗦,毕竟孙杨俊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萧远凑到他耳边,神秘嘻嘻的说道:“昨晚我梦见一人,他告诉我他是新上任的城隍,问我近来是不是有个叫孙杨俊的,被江伥给害死了。”
“对对对,他就是被江伥害死的。”赵翰林赶紧应和道。
“不过……”萧远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赵翰林感觉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隍说他死的有些蹊跷,自己刚上任要彻查清楚。本来嘛,我正犹豫要不要去报案,这托梦一事,咋说也说不清楚。正纠结着呢,恰好碰到了兄台,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萧远边说边摇头,表现得很为难。
“哪有这事!”
“就是说嘛,能有什么蹊跷!”说着,萧远将城隍汪永国给他的画像取了出来,摊在了桌子上。
“可是,我一醒来,家中就多了这么一幅画。画中之人与我梦见的城隍一模一样。”
萧远说完,赵翰林整个人差点瘫在桌边。
“城…城隍大人怎么说?”
“我想着吧,新人新气象、新官新做派。城隍大人哪是要办案?这摆明了是要立威啊。”
“立…立威?怎么立威?”
“自然是办庙会啊!”萧远拍了下赵翰林的肩膀,道,“这庙会一办,县里人都知道城隍新到任,大人一高兴,查案一事自然揭过。”
“啊…为…为什么?”赵翰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刚刚还说要查孙杨俊的死因,怎么现在又成了要办庙会?
“兄台,看来你没在官场混过呀!城隍托梦这是在点我呀!哪有托梦让人查案的?我若去了县衙,还不得被县令给扣下?说我扰乱公堂?”
“可我要是不办,大人又会说我办事不力,以后托梦也好,让黑白无常上门也罢,总有法找我麻烦。”
“所以这事呀,办不办都不行!再说了孙杨俊是谁关我什么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