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司徒三爷无疑是今晚宫廷筵宴上最出风头的人,没有之一。
身为成国公司徒恽的嫡次子,他从来没有肖想过继承爵位这种事。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大女儿刚出嫁时就成为承恩侯。
爵位是个好东西,可一想到最疼爱的女儿从今往后就困在那宫墙内,轻易不得相见,他的心就一阵抽痛。
以至于从皇宫到成国公府这一路上,他一张俊脸拉得老长,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就连成国公司徒恽和世子司徒昌想要寻他说话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换作从前,司徒恽绝对要好好训斥三儿子一顿。
可如今不一样了。
论爵位高低,承恩侯的确是及不上成国公。
但人家是大宋皇后的亲老子,比他这个亲老子的亲老子威风多了!
他懒得和司徒三爷计较,大手一挥带着其他人回了府。
满腹心事的司徒三爷回到了琴瑟居。
即将临盆的阮棉棉实在是不方便乘马车,太上皇特意下旨免了她出席今晚的筵宴。
但她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凤凰儿,半躺在床上等消息。
好容易听见丫鬟们问安的声音,却见拉着一张驴脸却依旧俊美的司徒三爷走了进来。
阮棉棉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担心。
她对凤凰儿实在是太有信心了。
小姑娘就是为了皇后那个位置而生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出事故。
至于自家死渣男,肯定又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她才懒得搭理他呢!
见阮棉棉笑得花枝乱颤,司徒三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挥挥手把丫鬟们都撵了出去。
阮棉棉越发好笑:“国丈大人、承恩侯爷,您老这又是在闹什么呢?”
司徒三爷气鼓鼓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阮棉棉伸手拧了他一把:“你这人怎的这么轴呢!
你见哪家出了门子的姑娘整日还能和父母见面的?
皇宫的确是个等闲不得见人的地方。
可咱们俩又不是寻常百姓,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不就得了?”
司徒三爷痛得吸了吸气:“夫人……痛……痛痛……”
阮棉棉松开手道:“依照太上皇的意思,一旦阿福御驾亲征,箜儿是要辅政的。
你如今整日在御书房伴驾,岂不是天天都能和箜儿见面?
换作女儿嫁去别家,十天半个月你都未必能见上一回。
两者之间孰优孰劣,你难道掂量不出来么?”
司徒三爷最喜欢看到阮棉棉这般自信张扬的样子,顿觉心情好了许多。
他凑到阮棉棉身边,神神秘秘地笑道:“夫人,咱们之前白担心了。”
阮棉棉翻了翻眼皮:“担心什么?”
司徒三爷道:“我瞧箜儿虽然有些劳累,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精神。
就连那沉重的凤冠和大礼服,都没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当。”
阮棉棉嗤笑道:“你简直说的废话!”
司徒三爷摸了摸鼻子,又往阮棉棉身边凑了凑:“夫人竟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深意。
你想啊,昨夜乃是箜儿和阿福的洞房花烛夜,要是那臭小子没有分寸一味索取,箜儿今日还能这般精神?”
阮棉棉把他往一边推了推:“岳父做到三爷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了!”
她才不承认,听说小凤凰的洞房花烛夜如此顺利,她那悬了两日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