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司徒恽完全没有防备。
他呼吸一滞眼皮一翻,险些没晕过去。
呜呜了两声后,他用力去掰脖子上的手,那只鸡爪子一样的手却纹丝不动。
司徒恽大怒,一面挣扎一面试图用脚去踢床边的椅子。
莫姨娘阴恻恻道:“欣园里全都是我的人,国公爷就算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也绝不会有人理会。”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不要白浪费力气。
司徒恽从来都是识时务的人,他立刻不再挣扎,只是又呜呜了两声,意思就是有话先放开他再说。
莫姨娘像是变戏法一般,另一只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她用匕首抵住司徒恽,脖颈上的那只手微微一松:“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可不保证手会不会抖。”
司徒恽用力喘了几口气,稍微恢复了些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做甚!”
莫姨娘冷笑道:“咱们同床共枕几十年,你说我是什么人?
至于我想做甚……”
司徒恽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事情你最好想清楚。你杀了我不要紧,你兄弟一家,你儿子和你的孙子孙女,谁都别想逃得掉!”
前些年司徒恽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虽然挂着一个一品国公的爵位,手中却是半分权力都没有。
甚至还因为背着燕国叛臣的名声,经常遭人打压欺辱。
反观莫姨娘,她虽然只是他的一名侍妾,但她的嫡亲弟弟却很受昌隆帝重用,官职一路攀升至吏部左侍郎。
那时的莫姨娘早已人老珠黄,司徒恽对她早已经没有了兴趣。
却因为她兄弟的缘故,不得不继续宠着她。
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的嫡亲孙女即将成为大宋皇后,成国公府也即将成为大宋最顶尖的勋贵世家,一个小小的吏部左侍郎算个屁!
所以他才以老二一家对老三媳妇和六孙女做的那些恶事为借口,彻底冷落了莫姨娘。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是一条隐藏在他身边几十年的毒蛇!
听他还在威胁自己,莫老姨娘笑出了眼泪。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司徒恽是个没有多少真本事的男人。
当初就算他们没有背离大燕,成国公府的衰落也不可避免。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司徒恽是个狠人。
勋贵世家最在乎的脸面和名声,他说舍就能舍得掉。
更别说什么夫妻之爱,父子之情,只要能为他带来足够的利益,他都会毫不犹疑地舍弃。
这样的人在太平盛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材。
但遇到乱世,他却是个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杀出一条活路的人。
莫姨娘把嘴唇凑到司徒恽耳畔:“国公爷,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几十年,你能替我答疑解惑么?”
司徒曜被她喷出的热气弄得心中一凛:“你想知道什么?”
莫姨娘道:“我想知道当初淑妃娘娘临终前同你说了些什么?”
司徒恽反问:“你是什么时候对这件事感兴趣的?”
莫姨娘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司徒恽呵呵笑道:“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但自信比你这样的蠢货还是要强出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