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人面前,赵珂从不隐瞒他想要做储君,甚至是大宋皇帝的野心。
可沈淑秀是自己人么?
从名分上来说,她是父皇赐给他的侍妾,的确算是自己人。
但实际上,在今晚之前,他们两人甚至连话都没有单独说过半句。
而且,自从父皇下了那样的旨意后,不止一个人在他面前说起眼前这个小姑娘。
巧合的是,没有一个人说的是好话。
母妃就是被沈淑秀连累才被褫夺封号,对她是恨进了骨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好话。
玉儿和她从前倒是接交过一阵,但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根本不牢靠。
沈淑秀模样生得比其他女孩子好,本就容易招人嫉妒。
加之她们那个小圈子里的贵女个个都喜欢韩雁声,谁的心里真的容得下谁?
因此玉儿提起她也没有什么好话。
后来父皇将郭倩指给自己做正妃,紧接着又把沈淑秀赐给自己为侍妾,两人自然势同水火。
郭倩每次同他见面,总免不了说几句沈淑秀的坏话。
虽说女人们在背后搬弄是非时说的话大多水分十足,然而三人成虎,次数听得多了,他对沈淑秀已经不太可能再有什么好感。
没有了好感,自然也就不会把她当作自己人。
此时沈淑秀这般直白地把他的野心说出来,让他有些不爽。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竟是想要助自己登上那个位置。
赵珂承认,这样的话非常动听。
但除了动听之外,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要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帮助他坐上那把龙椅,大宋的龙椅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沈淑秀见他根本不信任自己,吃吃冷笑道:“殿下好大的疑心!”
赵珂挑眉:“沈五姑娘不该觉得奇怪。想要做大事的人,岂能轻易相信旁人?
沈淑秀的情绪明显平复了不少。
她沉声道:“规矩我还是懂的。想要成为殿下信得过的人,甚至与殿下合作,我总要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本事。”
赵珂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你今晚是想在我面前露一手?”
沈淑秀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殿下虽然住在宫里,但想来消息也是非常灵通的。
今日酉时,城东的两家店铺走水的事儿,您应该听说了吧?”
赵珂道:“你也不用给我戴什么高帽子。诸如走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京里每日不知要发生多少起。
就算本皇子的消息再灵通,又怎可能事无巨细全都知晓。
姑娘既如此说,想来这事儿竟是你的手笔?”
沈淑秀并不打算隐瞒,点点头道:“的确是我让人做的。”
“为什么?”赵珂追问。
沈淑秀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赵珂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后背有些发麻。
这女人太狠了!
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嫉妒心,竟把两家店铺付之一炬。
水火无情。
要知道那条街店铺林立,每家店铺都有好些伙计在铺子里值夜。
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整条街都点燃,那会烧死多少人!
他冷哼道:“你同本皇子说这些,就是要告诉我你的心有多狠手有多辣?
还是说你所谓的本事就是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