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落?
阮棉棉龇了龇牙,这是要骂自己?
凤凰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用袖子略遮掩了一下道:“娘,要不我回避一下吧。”
阮棉棉摆摆手:“算了,一起听一听你外祖父的教诲。”
一面又对段云春媳妇道:“你说吧。”
段云春媳妇还是有些不自然,调整了一下坐姿才道:“大将军说,二妮子从前虽然是个糊涂蛋,但还有几分血性,自从嫁给司徒曜那个混账王八犊子后,都不像老子的种了!”
“老子的种”一出口,阮棉棉险些笑得喘不过气来。
果然是混过山寨的“好爸爸”,一点脸面都不给他闺女留!
凤凰儿几时听过这么粗俗的话,顿时觉得窘迫极了,红着一张小脸恨不能缩进衣领中去。
隔了一阵阮棉棉才把气喘匀:“接着说。”
段云春媳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才道:“大将军还说,让二妮子麻溜儿地滚回汾州等着老子!银票是给宝贝外孙女压惊的,不许二妮子据为己有。要不是看在宝贝外孙女的份儿上,一文路费都不给!”
说罢又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给阮棉棉:“路费。”
阮棉棉又笑喷了。
她接过银锭子攥在手心里,又把小匣子塞进凤凰儿手中:“好好拿着,小心我忍不住就据为己有了!”
凤凰儿也顾不上羞窘了,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直想流泪。
活了两辈子,算是她长辈的人很难数得清楚有多少。
他们中有人利用她,有人嫌弃她,甚至有人痛恨她,却没有人真的心疼过她。
而这位性格粗鲁,言谈甚至还有些粗俗,据说还做过土匪的阮大将军,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虽然这份温暖是给“司徒箜”的,其实同她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阮棉棉揽着她的肩膀道:“小傻瓜,外祖父这是心疼你呢,应该高兴!”
凤凰儿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棉棉姐说得对,她已经不是大燕皇宫里的那个可怜的太子遗孤,而是被许多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姑娘。
她应该高兴!
段云春媳妇的眼圈也红了:“二姑奶奶,六姑娘,你们听说五少爷受伤的事情了吗?”
母女俩一起看着她,意识到这件事情好像……
两人异口同声道:“他没受伤!”
段云春媳妇道:“猎虎怎可能不受伤,只是不太严重,大将军说将养个把月就没事了。”
熊孩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真敢去打老虎!
阮棉棉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究竟伤哪儿了?”
段云春媳妇安抚道:“就是小腿被虎爪挠了一下,出了些血,幸好没有伤到筋骨,二奶奶莫要着急。”
凤凰儿道:“这么说来,送到祖父手中的加急信件是外祖父用的计策?”
段云春媳妇点点头:“大将军说如今局势已经稳定,他很快就会回汾州驻防,你们母子三人也有好些年没有见面了,索性趁此机会一家人聚一聚。
本来大将军直接提出这个要求,谅那成国公也不敢回绝,但大将军说了,偏就是要让他们着急,让他们知道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