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向难得眼神认真地看了武霖铃一眼,语气深沉道:“你的祖父及生身父母皆都命丧黄泉,如今你在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不就只剩下你师父薛甫端那个老东西了吗?!我若再不帮你寻他,武丞相他……岂不是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武霖铃闻言,忍不住心下诧异,但她很快就又释然地心道:翁老前辈既然能一眼看出我是师父的弟子,而他方才又说过,江湖上是最近半年才没了师父的动向的!那,我猜他之前就一定知道,师父一直躲在丞相府里教授我机关术一事!如此想来,他能一下戳破我的身份,倒也无甚稀奇……
想通此处,武霖铃更是开口问道:“原来翁老前辈,竟然认识我祖父……?”
翁向神色肃穆地摇头可惜道:“武丞相他位极人臣,老头子我可不敢随意高攀!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些他的名声罢了……”
武霖铃面带苦涩道:“翁老前辈既然是通过道听途说的法子得知我祖父名声的,那必然知道我祖父是因叛国入狱,后又被判了株连九族大罪的千古罪人!如今……你却为何还愿意帮一个……罪人之后?”
翁向严肃道:“老头子所说的道听途说,是听大祯的百姓所说,并不是听大祯的朝廷所说!我虽一直身在江湖,但也知道武丞相这些年来为了肃清官场,努力地废除旧政、推行新政的手段。且只要是落到他手里的贪官污吏,他皆毫不心慈手软!此举虽无法根治大祯的腐败,但却着实是朝堂上的一股清流!还有北方黄河三年里就发了两次的洪涝灾害……那两次天灾致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除此之外,更是有几万人急需救济、安置!其余官员一听此事,皆不愿接手此事,只武丞相他不顾自己年事已高的身体,先是颠沛流离地行至山东境内,之后又顺着黄河的流向同各地灾民一起防洪、筑堤!也正是因为有他在,黄河的灾情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缓解!而老头子以上所说,仅是大祯子民人人都熟知的武丞相诸多事迹中的两件而已!是以,老头子我才不管武丞相他被这昏庸无道的朝廷判了什么罪!我只知,他是好人、好官,就算被判罪,也定是被奸佞之人陷害了才是!”
听到这里,武霖铃已是泪流满面。
翁向等她拿袖子将眼泪全部抹净,才接着道:“你这女娃子,日后可万万不要再说自己是罪人之后了!此番说法,怕是要伤了已去的老丞相的心呐!你的祖父是万人敬仰的好官,是以,你是货真价实的忠义之后,无人能出你左右!此话,老头子认为……一点儿也不为过!”
武霖铃感激道:“多谢翁老前辈为我祖父仗义执言!”
翁向疼惜地看了武霖铃一眼,随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无担忧道:“不过……既然我能猜出你的身份,那,那些蒙古人只要拿着那些傀儡在我们大祯境内稍作打听,定也能知道你是何人!唉!你今夜不该为了救我们脱身,就将薛甫端教授于你的那些东西,莽撞地拿出来用!”
武霖铃稚嫩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全是坚定之色,她毫无惧意道:“猜出便猜出!毕竟,我武霖铃从未打算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且翁老前辈你们一行被困之人皆是我大祯百姓,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落入蒙古人之手而在一旁作壁上观?且为的,只是我自己暂时的安全?!此事,霖铃绝做不出来!若是祖父在世,他也绝不允许我做这损人利己之事!还有……”
说到这里,武霖铃狡黠一笑道:“那些蒙古人休想拿到我的……哪怕是半个傀儡小人儿!哼!”
其余之人不知武霖铃此话何意,只有沈一心倒吸了口气,突然发问道:“你该不会是在那些傀儡的身子里面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