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贵子帮的三个弟子,也上前简单翻检了下彭成的尸体。之后,他们便一脸惊恐地向众人道:“方才那个,定是凤凰无疑!”
有几个他们素日里玩的比较相熟的弟子凑上去问道:“此话怎讲?”
其中一个批了件金色羽毛斗篷的弟子语气惧怕道:“若不是凤凰这种神鸟,哪儿能片刻间便将活人烧的……啧啧啧……如此神形俱裂!”
史推官见还有更多的人想上去翻动彭成的尸体,便本能地壮起为官时的胆子,拦阻在前面道:“这里出了人命,应当请官府的人过来查看,诸位不可随意破坏现场!”
谁知,那群贵子帮的纨绔子弟压根儿就没将这位史推官放在眼里,他们嬉笑怒骂道:“你只是一个掌理刑名、赞计典的小小推官,竟也胆敢对我们这些官宦之子指手画脚?!真真是自不量力!”
说罢,也不再与这位史推官多作言语,而是直接绕开他,依旧结伴上前,准备探查尸体。
“唉!”此时,在场之人皆听得一声悠长无比的叹息。
且这叹息声听来,竟是既苦闷又空洞,还透着丝丝的诡异。
那几个贵子帮的弟子听后,不由自主地将对着彭成尸体伸出去的手重又缩回来,齐齐向那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二楼之上,就在方才沈意所站的位置,重新站了一位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她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森气凛然。
有许多贵子帮的弟子凌乱又恐惧地大声叫嚷道:“醉……醉红衣!她是醉红衣!”
那红衣女子似是听不见其他人说话一般,自顾自地继续用那个空洞又苦闷的声音唱道:“琳宫避丛霄,渌水淹翠微。枯枝藏败叶,乌鸦别自归。道人不洒扫,令尹家自亏。孝慈无处找,虎来蝗也飞。来乐僚友同,歌舞醉红衣。定不与民乐,民瘦吏且肥!”其语调凄苦哀怨,似是有无尽的幽凉。
一曲作罢,众人自是确定了红衣女子的身份:她便是真正的醉红衣了!
只是,这位红衣女子此刻长发覆面,众人看不清她的长相,更不知其身份。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之时,忽见两条绳镖分别直直地急速攻入那红衣女子的两侧肩头!
红衣女子一个站立不稳,往后倒退一步,身子也随之微微一颤。
此番偷袭之举,乃是潘六六手下另一名叫做魏宪的弟子所为!
他见两条绳镖皆已射中醉红衣,便阴侧侧地笑道:“这不就成了?!要知道,我绳镖的尖头之上,皆淬了极厉害的毒!我魏宪才不管这醉红衣是人是鬼,反正此番,她定是活不成了!”
潘六六心下也在暗自腹诽:难道真的不用我亲自出马,便能顺利了解此事?……如此倒好,算是我们五生洞,白得一大笔贵子帮的好处费……
可那红衣女子在身形微颤过后,却又直立立地返回当地,继续唱道:“琳宫避丛霄,渌水淹翠微……”
魏宪见状,低低地咒骂了一句:“该死!”便又想上前,继续与那红衣女子一较高低。
谁知,吴丙此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挡在他身前道:“魏师弟莫要鲁莽!此番,你最得意的绳镖与獠毒,且不能伤那女子半分。我瞧着,你若赤手空拳地上去,怕更不是她的对手!不如,眼下便让我来收拾她吧!”
魏宪与吴丙素来不和,他自然知道,吴丙此举并非想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而是想借机在众人面前、最主要是在自己师父潘六六的面前,好生出一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