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赶紧上前搀扶住他道:“沈公子,我在这里!”
沈意吐了半晌,却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他虚虚地看一眼唐御,又看看钱双厚。
随后指着钱双厚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是唐二公子?那他是谁?!”
唐御见赵三尺已经被打倒在地,便哄着沈意道:“沈公子,不如我们趁此离开吧!此地,实在不易久留!”
钱双厚已经确认了沈意是那日黑衣女子的身份,心下顿时就有些吃惊:那日在京城府衙与他交手之时,这“女子”的招式虽然稀奇,但功夫绝对没有今夜之高!以他之前的能耐,顶多只能与赵三哥打个平手才是!怎得如今他手无寸铁,反倒还把赵三哥给打趴下了?!若是此番再给他武器,那他岂不是都能与我抗衡了!天下竟有如此进步神速的武功秘诀吗?那我可得抓了他,仔细盘问!……那唐御是个不顶用的,想来,若是合我与赵三哥二人之力,定能将他们制伏!
思及此,钱双厚将自己肥胖的身子挡在山神庙门口,他嘴里笑道:“二位无缘无故地把我三哥打了,这就想走?!天底下,怕是没有这般买卖吧?!”
钱双厚入鬼门峰之前,就是一杀猪卖肉的屠夫。是以,在他嘴里,动辄什么事,都可以说成是买卖。
唐御见状,二话不说便用自己的肩背直直向钱双厚身前撞去。
可接触到钱双厚又硬又厚的肚皮之后,却被他生生弹开了。
钱双厚一脸和气地笑道:“二位何以如此着急?我们切磋一番,待分出个高下之后,你们再走也不迟啊!”
言罢,钱双厚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把弯柄尖头的杀猪刀,对准唐御便劈了过去。
唐御大惊,拉着沈意重又退回山神像前。
且他心道:这下糟了!这钱双厚号称“千人屠”,即便沈公子的功夫已然不弱,但……这钱屠夫手握尖刀,沈公子手中却无任何武器,怕是打他不过的!这可如何是好?!
着急之下,唐御四处张望。
待看到右侧四个与人等高的罗汉像中,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木头做的拐杖后,唐御心中顿觉有了主意。
只见他虚晃一招攻向钱双厚,等钱双厚举起手中的杀猪刀抵挡之时,他却又身形右转,单脚猛踏一下案台,直直地往那罗汉像的头顶之上跃去。
钱双厚不明所以,但也不去管他,而是刀锋一转,立时朝沈意的脖颈处划去。
沈意低声浅笑,俯身用空踩七星步躲了开来。
沈意此时已然有了两分清醒,但他却兀自觉得奇怪:虽然脑袋一直浑浑噩噩,可确感觉体内的功力有所增长……不然,又怎会轻松打倒“打更阎王”赵三尺?着实是怪哉!且我之前修炼了无数遍的武功招式,在今夜得以使出来之后,威力竟似是增加了三成之多!记得师父曾说过,我所修炼的这门“摘星十七式”,需有一颗逍遥自在的心才可有所成。她要我在游玩之中“摘星”……而在“摘星”的同时,既需有“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自在,又要有“不敢高声语”的谨慎!万不可一门心思只想去摘那最高处的星星!只有在招式行使之时的过程和心态足够饱满了,结果才会令人满意。师父她也说过,我一直以来使出的招式,都是谨慎有余,却自在不足……而我今夜同唐二公子一起喝了些颇烈的三川里后,确感周身不受束缚许多,行事也更加随性。是以,这便是那层“自在”的威力了吗?
沈意边各种心思快速地运转着,边施展“空踩七星步”,身形不停地躲避钱双厚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