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连祥帮忙圆场,“叔叔们都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就跟当初不舍得你去澳洲一样,对吧?”
“那是当然啦!”
“对的呀!”
“刚哥就是要求高了一点点儿哈!”
“主要是你现在这个位置,关乎着诚建的形象。”
......
桑连刚皱着眉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巡视了一圈,心里叹气一声又一声。桑渝没坐这个位置之前吧,对她怨声载道,现在坐上这个位置了,态度180度大转弯,当宝贝似的,捧着哄着,害怕她又撂挑子吗?诚建CEO这个位置,被自家人嫌弃到了这种程度,世间罕见啊!
“义叔,咋样?”桑渝主动给叔叔们添了茶,一句话拉回了主题。
“没问题,团队不变,跟总公司用同一个管理平台,HR跟总公司对接,顺芝兼管我们的财务,首先接诚建的活儿,工作不饱和了,再考虑其他公司的活儿。”桑连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我们就不搬了,这里本就是独立的门牌号,就用这个门牌号注册。我们部门的员工一般都在各个工地上,只有培训,报销,汇报,开会才来公司,对他们来说,没区别。”
桑连海点点头,“工程质检需要口碑,没必要再花时间去建立口碑。”
“行内好多公司,老早就觊觎诚建的质检技术,多少公司想挖义哥啊!桑渝啊,你这是成人之美啊!”桑连霄啧啧啧了几声。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桑渝笑着搪塞了霄叔一句,又看向桑连义,“义叔,诚建的例会,您还是照旧参加吧?”
“你是希望我参加,还是不希望我参加?”桑渝当权,会议什么的,肯定能缩减就缩减了。
“当然希望您来参加啊,对我们进行监督管理呀,不然我们走着走着走偏了,怎么办?”桑渝冲着桑连义笑得很明媚,让这个叔叔看得也开心,伸手拍拍桑渝的肩膀,“行,听你的安排,义叔全力支持你。”
“义叔,桑伊科的设计院,磨磨唧唧的。诚建设计部的人,我都帮他筛过了,就等着送到他那边去了。”对于桑连刚使的眼色,桑渝不予理会,大剌剌地把想法都抖了出来。
桑连祥脱口而出,“设计部也要移出去?”
“奶奶安排的,让桑伊科组建设计院。我肯定要全力支持他工作的呀!”这口锅必须甩给老太太。
“你怎么安排桑伊鸣?”桑连发听桑伊鸣抱怨了几句,但没具体问,今天的会议上,也没听到相关内容。
“伊鸣是金融高材生,在总裁办屈才了呀!所以我打算支持他成立一个公司,做跟建筑行业相关的投资,尤其是新材料,新技术,新模式之类的,也能为诚建的未来发展提前探探路。”
桑渝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把打算,一股脑地汇报了,那眼神就是,【你们不反对吗?这样都不反对吗?把你们的架构都拆得七七八八了,也不反对吗?】
可是叔叔们互相对视了一番,都一致决定,既然这个位置让她坐了,那就让她折腾吧,出问题了,她亲爹就该重新出山,收拾这堆烂摊子。当然,如果亲爹也收拾不了,那宋珏做为诚建最大股东的幕后出资人,也该出手的。
“行,我同意!给到他们平台,尽量施展自己的才华,也能让诚建走得更稳更远!”桑连海铿锵有力地把他闺女刚挖的坑又强行填上了。
桑渝竭尽全力,想要搅浑这一滩平静清澈的水,“连海,你最护短,取消你发言的资格。叔叔们,尽管发表看法,我洗耳恭听。”
桑连霄看向桑连祥,桑连祥看向桑连发,桑连发看向桑连义,桑连义看向桑连刚.....他们的视线这样走了一圈又一圈,但就是没人发言。
急坏了桑渝,“叔叔们,咋啦?我是桑渝啊,对我说话,不需要忌讳的呀!回忆一下,你们平日都是怎么提点我的,找到感觉了吗?”
“把有才华的小辈儿留在诚建,的确是桑家的私心。但我们作为与时俱进的家族和企业,应该不拘一格用人,给他们更合适的位置,让他们能展开翅膀自由地翱翔于天地之间,这是我们适应新时代必须做出的改变。”
桑连刚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说着他的看法,眼神中的坚定不容忽视,言辞中的恳切更是令人感动。
桑连霄跟着就嘀咕了一句,“那我就放心让宁宁在诚建实习了。”被身边的桑连刚,一个巴掌拍到后背上,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刚哥,大庭广众之下,正大光明地灭我吗?不太妥当吧?”
“诚建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么可怕吗?其他桑家人有误解也就罢了,好歹你也在诚建上班,你应该知道,我们用人向来都是‘能者上......’”桑连刚冲着他一顿叨叨,但被桑连霄强行打断了,
“是啊,但是被筛下去的孩子,就面临着自家企业都录取不了,还能去哪里就业的怪圈呀!从此丧失信心,变得越来越平庸,甚至自卑。桑孝文的爹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嘛,他的儿子挖了诚建的墙,闹出了动静,但绝大多数被淘汰的桑家子孙,最后都郁郁而终。”
“再者,被录取的孩子,需要在自家企业里证明自己的能力,是难上加难,被同事质疑是常事,被上司严厉要求是必须,被下属议论是情理之中,这日子多难熬,大家都该有体会吧!”
“我们那个时代,人还淳朴一些,闲言碎语少很多,传播也不广泛。但现在,人们在各种聊天软件里,组群声讨某人某事,用自己的标准评价别人的事儿。言论自由的社会,就算我们知道,也不能阻止,甚至不适合发表看法。”
“男孩子神经大条一点儿,在诚建历练倒还好,但女孩子敏感,这样的日子有几个人熬得过去,又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跟桑渝一样强悍,而且桑渝也被桑家的束缚压得抑郁了啊,不然也不至于身体也患病了呀!”桑连霄看向桑渝,充满了矛盾,既心疼她,又不得不支持她坐上这个位置。
桑渝回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给他,这又不是他的安排,命定如此而已。桑连义也拍拍桑渝放在膝盖上的手,眼神示意他别介意。桑渝用嘴型回了一句,“没事儿,事实。”
“你们家宁宁知道,你这个爹为了她,操碎了心吗?”桑连祥发自肺腑地问了桑连霄一句,他是独身主义者,实在不理解这些当爹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