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居然嫌弃本王有口臭?”
“我嫌弃啥呀我?只要你的小福晋不嫌弃就好了,所以我才开了副方子给你嘛。唔,看来效果不错,闻着好了很多,再坚持服用一段时间,定能尽数祛除。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哦,子嗣艰难啊!啥?小点儿声?用不着!因为那不是您和小福晋的错,是那小家伙淘气,观音娘娘还想留他在身边调教一番。
天上一天,地下万年,多做几日善财童子,既是造福于人,也是为他的爹娘还有他自己祈福嘛。”
济尔哈朗很想掐住重真的脖子狠狠地摩擦,却终究舍不得动用贝勒的身份与权利,去压迫这个有趣的灵魂。
单凭肉身,又似乎打不过他……
况且,那朱漆大门后边的五十二号少年,一副龇牙咧嘴的狗样子,看着也不似好惹的。
刚才还虎头虎脑的对着自己摇头摆尾的大黄狗,此时竟也咧开狗嘴,露出了里边满嘴尖牙,那牙尖锐的,都快能与森林里的狼比肩了。
最重要的是,这黑黑的壮小伙子离自己这么近,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他那神秘的太极拳法,便连多尔衮都能挫败,揍翻自己还不跟玩儿似的?
大黄狗这家伙最是狼心狗肺,蹲在地上的那样子,还真把自己当老虎了?
济尔哈朗真想质问它一句,就像小福晋这段时间发现自己不是很热衷于那事儿了,便撒起泼来骂自己的那样:“你那良心被狗吃了?”
不过不知为何,济尔哈朗最终,还是讨好地朝它笑了笑。
二狗顿时欢快地甩起了硕大的脑袋,长长的尾巴也摆得分外有力。
济尔哈朗探手抚抚它的脑袋,道:“好阿黄,不枉本王喂了你那么多肉骨头。阿黄……啊不,黄重真,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来人,牵马。”
黄重真笑着婉拒了辫子侍卫递过来的马缰,而是虚扶着济尔哈朗上了马,道:“在下怎敢与和硕贝勒齐头并进?在下还是与我的战友们一同,用脚再丈量一遍这座伟大的城池吧。”
跨上了战马的济尔哈朗,用食指虚点着他道:“果然还是生分了吧!”
只是黄重真已转向身后,“啪”的一个立正,吼道:“立正!齐步走!”
反过来甘为黄重真副手的祖大乐,立刻带着两列纵队走出了别院。
那齐整的军装,那整齐的脚步,那十足的精气神,便连见惯了千军万马的济尔哈朗,都看得啧啧称奇。
他带来的那些侍卫都是族中的精锐,见了之后也是不敢生出轻视之心。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是一眼,这些深谙军马之术,并且对于军阵一道有着惊人天赋的女真人,便已立刻看出。
这群少年明使所组成的这个小小军阵,并不是如以往的明军大阵那般,徒有其表,华而不实,而是从上至下,从小到大,人人有劲,浑然一体。
很难想象用这样的小军阵凑成万人大阵,会是怎样的军容鼎盛。
与这些还显得有些小的少年相比,由虬髯大汉组成的女真万人阵,威势上面虽然更甚一筹。
尤其是骑兵阵,万马奔腾起来,简直排山倒海,无人能敌,却显得乱哄哄的,猛则猛矣,却毕竟缺少一些章法。
这样的猛士与布局极乱的明军作战,自然无往而不利。
但是,若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汉唐军队,哪怕是鼎盛时期的明国军队作战,胜负最多也在五五之间。
念及此处,济尔哈朗禁不住陷入了深深的忧虑,看向黄重真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复杂,想起临来之前黄台吉的谆谆嘱托,更是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不过,他随即又想起多尔衮的趾高气扬,立刻便气打一处来,暗道:“去特么的,尔等率先将本王挤出了汗位之争,硬是将八王夺权变作了七王争霸。
最后时刻却还想让本王蹚这趟浑水?简直休想!本王才不管你们这些功于心计、私心甚重的所谓贝勒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腌臜事情呢。”
济尔哈朗念头刚落便已轻催战马,在本族侍卫的簇拥之下,带着黄重真一行,往沈阳东郊他那奴酋伯父的永世安寝之地——福陵,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