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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可儿连忙握着她的手,连声说道:“姐姐别急,别急,大王不是没有回来,也还不知道吗?我们还有时间想法子。”
“然然,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卢可儿扶着杞姬的手,来到塌上坐下,按着她的肩膀,语重声长地说道:“不管是大臣,还是那玉姬,都不是简单的人,当时之时,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姐姐,如果你心中实在不安,不妨多睡一会,少与他人见面。”
最后一句,已说得过于直接了。
本来,要是以前,卢可儿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不过这时候,杞姬心乱如麻,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化。
杞姬强笑了一下,感激地望着卢可儿,道:“还是妹妹聪慧,不管有什么事,跟妹妹一说,这心便踏实了。”
她站了起来,道:“我先回了。”
“姐姐好走。”
把杞姬送走后,卢可儿的院落里,再次飘出一阵阵悠扬的琴声。
以玉紫的性格,她一旦决定做什么事,便会去动手。这一天,她前后召来众婢,把自己离去后的事情,问了个明白。
其实,卢可儿当时说什么,赵出说自己不如卢可儿远甚时,她虽然气恼,心底深处终是怀疑着的。后来冷静一想,更觉得那话说得太虚。赵出真要在意那个女人,他也不会离开王宫,在军营一住便数月。
——他都做了这么多明显地动作,她要是再不相信他,也太说不过去了。
现在,通过宫婢们的口,玉紫终于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给弄明白了,她的心,也踏实了大半。
这时,帘帏一阵晃动,一个宫婢低着头,慢腾腾地走到离她十步处,远远的,便是朝她一福,低声说道:“婢子见过玉姬。”
玉紫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已问得差不多了,只是所有的婢女都被问过话了,只剩下最后两个婢女了,索性,认认人,了解了解一些这些身边人的事情也是好的。
玉紫坐直身子,轻声问道:“大伙怎么称呼你的?”
这种低下之人,都是没有名字的,不过每个人都会有个称呼,久而久之,这种称呼,也是她们的名字了。
那宫婢依然低着头,她显得很文静,声音小小怯怯的,“众人叫奴贻女。”
玉紫点了点头,她温和地说道:“不用怕我。”
“然。”
玉紫朝她细细地瞅了几眼,道:“是了,以前你在我身边服侍过,我差点忘记了。”
贻女老实地应道:“然,奴也侍侯过大王。”
“恩。”
玉紫又点了点头,她有点漫不经心,呆在这个殿中的人,几乎都是服侍过她和赵出的老人,按理说,忠诚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她伸手从几上端过酒樽,抿了一口,随意地问道:“你本是哪里人?家中还有谁?”
“啊?”
贻女显然万万没有想到,玉紫会向她问起这个,她傻傻地一抬头,一抹惊惶之色一闪而过。
她马上又低下头,老实应道:“奴本是齐人,现在父兄都在邯郸。”
玉紫笑了笑,随口说道:“你父兄都是做什么的?”
问到这里,贻女呆了呆,终于,她颤声回道:“是,他们没做什么。”
玉紫抬起头来。
她定定地盯着眼前这婢女,突然问道:“你怕我?”
“否,否,否。”贻女连忙否认,她慌乱地说道:“只是,只是,玉姬为什么问奴这个?”
原来是不安了啊。
玉紫一笑,道:“随意问问罢了。”
说罢,她目光瞟了一眼贻女,见她的手还在抖动,不由笑道:“不用怕我的。”
“然,然,不怕。”依然是语无伦次。
玉紫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樽,身子向后一倚,她盯了贻女一眼,淡淡喝道:“可以了,退下吧。”
“然,然。”
贻女连忙站起,低着头倒退而出。
可她刚退到门口,身形却是一晃。
玉紫瞟向她,奇道:“怎地?”
贻女犹豫了一会,上前一步,匍匐在地,低声说道:“奴有一言相禀。”声音依然有点虚。
玉紫点了点头,道:“讲。”
“诺。”
贻女停顿了一会,说道:“奴,奴刚才无意中经过一个院落,看到,看到有一丈夫前往杞姬院落。”
她咬了咬唇,抬起头来朝玉紫看来,只是一眼,她又慌乱地低下去,“姬有所不知,自大王走后,宫中时有传言,有人说,说。。。。。。”
她吞吞吐吐的。
玉紫没有催她,她给自己斟了一樽酒,一边慢慢地抿着,一边倾听。
贻女再次抬头,朝着玉紫看了一眼,在见到她气定神闲的目光时,她显得一惊,忙低下头说道:“是奴无礼,奴多嘴,姬勿怪,勿怪。”
一边说,她竟是一边向后退去。
“且慢。”玉紫喝住了她,淡淡说道:“把许说完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