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两百多人的土默特人骑兵迎上来,双方隔着几十步远,杨震大声呼喊:“喂,格日图或者托克博在这里吗?”
来的骑兵头目下马行礼:“在下阿难答,两位统领都在河套,你们是大臻的骑兵吗?”
杨震不满道:“不是大臻的骑兵,还会是谁?”
来人变得热情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曾经见过大臻的皇帝,他在我的帐篷里喝过酒。”
杨震嗯嗯的答应,他可没工夫和这个不知所以的土默特人喋喋不休:“既然如此,你能带我们去见格日图和托克博两位统领吗?我奉命有急事要找他们协商。”
“当然可以!”阿难答拍着胸脯,然后问道:“不过,你们不准备在我们的帐篷里过夜吗?”
“当然!”杨震拍打着挂在马屁股上的酒囊:“我们这里有最烈的烧刀子!”
躲在结实的蒙古包里,冬天草原的夜晚仍然很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头顶,阿难答与杨震席地而坐,往咽喉里倒着浑浊的烧刀子。
“……当年,陛下也是这这样寒冷的夜晚走进我的帐篷,当时我还以为哪里来的马贼。”阿难答打着酒嗝:“没想到他现在成了大明的皇帝。”
杨震用很生硬的声音纠正道:“不是大明,是大臻,明早就要启程,还是早点歇息吧。”
杨雄第一次听见蒙古人说起陛下在草原的事情,没有他从前听说的那么英雄,但他觉得比从父亲嘴里听到的更吸引人。
阿难答摇晃着掀开门帘走出去,外面传来牧羊犬的叫声,杨雄走到门口重新把门帘压好,回头倒在软软的毯子上。
“蒙古人,知道些什么,也敢妄论陛下!”杨震脸上的热情消散:“早点休息,明天见到那两个,免不了一场交锋。”
蒙古包中安静下来,头顶上的风拍打帐篷的声音更加激烈,次日清晨,骑兵踩着结实的冰面过黄河。
走到河心时,杨雄心中忐忑,但看到阿难答和父亲说笑中策马狂奔,铁蹄重重的敲打在冰块上,他才确信这冰面确实可以过骑兵。
河套比归化城要温暖些,每走五六里地便可以见到游荡的牧人和牲畜。
阿难答一路朝牧民打听,终于在半下午找到了托克博部落的驻扎地。
杨震命儿子把一直卷在身上的大臻旗帜竖起来,托克博率部众出来迎接,把众人迎入大帐。
这里的条件比黄河边的部落要好得多,每个骑兵都分到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土默特人给大臻骑兵安排帐篷驻扎,杨雄陪着父亲住最大的帐篷里。
托克博问道:“杨将军,寒冬腊月你怎么会来草原?”
杨震保持大刀阔马的坐姿,粗声粗气回道:“我来是传达好事的,陛下降旨,皇贵妃娘娘明年开春要回归化省亲,命我前来告之二位统领,并做些准备。”
“皇贵妃娘娘?”托克博反应了一刻,才意识到那是土默特的公主,可现在俄木布汗还在盛京,土默特部落里没有一个汗室的亲人。
“草原真是冷啊!”杨震往合拢起来的手心中呼了一口气:“格日图在哪里?我还有些事要与你们商议。”
托克博回道:“他离这里不远,我这就派人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