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凶猛的白甲兵打前阵,重甲兵丢掉战马,往拥挤的明军队列中冲刺,不是他们勇敢,而是靠明军越近,他们才会更安全,使藏身后列的明军铳寻不到排枪射击的机会。
他们与明军打了几百次仗,就是傻子也想出了办法。
五百步外,博洛策马高呼:“冲刺,冲刺,不要回头!”
骑兵的突袭起到了极好的效果,那便要像吸血的水蛭一样,死死缠住住明军。
通过这几天的交锋,他发现阎元部战阵守备严密,所以把强攻的方向选为元洲部,希望能一举击溃明军一部,再借机与明军主力在通州决战。
眼前前军长枪方阵被冲的七零八落,元洲大怒,策马率中军上前,喝叫:“铳兵散开自由射击,第二列方阵竖枪。”
明军的甲士扑向战场,长枪歪歪斜斜的指向天空,威胁着敢于靠近的骑兵。
“堵住!”元洲拍打着马屁股,绝不能让清军的骑兵破阵冲起来,否则他这一万人将变成铁蹄下的爬虫。
扁平的队列逐渐转换成细长形,两军的甲士缠斗在一起,羽箭和火铳在战场中穿梭,战线变得犬牙交错,清军弓箭手射速更快,但明军火铳手对满人甲士的伤害更大。
明军骑兵在外围飞马盘旋,地面上洒满了铁蒺藜,只要那成片的长枪林还没倒下,他们便只能在缝隙中冲刺,涓涓细流汇集不成奔腾洪水。
战车被推上前来,但炮手看着前方交缠在一起的战线束手无策。
“怕什么,不用火炮,老子也能击败你们!”元洲策马上前,他终于忍不住举起长长的百锻刀。
十几里的平原上,两队先锋同时遇袭,原本扁平的阵型在战斗中逐渐加厚,他们像两只牛角逐渐向外顶,露出中间的额头。
这额头不是致命的弱点,而是伪装的犀牛角,看上去乱成一团麻的炮阵很快整理出头绪,铳兵和甲士护送直射炮不急不缓的前行,抛射炮向两只牛角的后阵前行。
晨雾中的斥候吹响了牛角号,然后没命的往回跑,跳入片刻之前看好的泥坑中。
“呜呜呜!”
随后,闷雷声彻底震醒了黎明,铁弹与地面平行飞出去,在前方的清军骑兵还没看清楚明军的铁炮之前。
“呜呜呜!”斥候躲在泥坑里继续吹号角,直到完全被炮声掩盖,刚刚他看见了一里路外冲刺来的清军,天再亮一些,他就不用以身试险了,但现在,他必须要舍弃性命。
抛射炮落在两军撕咬的阵地后三百步外,也有些控制不好的铁弹落在正好坠落在战场上,即使明军被砸死,那也是不可避免。
太阳驱散了晨雾,战场完全显露出来。
战场之神在咆哮中前行,炮车的轱辘下碾压着尸体,它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但它们无可抵挡。
穆济伦不由问道:“还要让骑兵冲刺吗?”
阿巴台的脸色苍白道:“唉,当大明人可以在野战中与八旗甲士匹敌时,我们还有什么优势?”
“不能靠近明军,就无法攻破炮阵,唯有轻骑突进,避开明军铁炮的线路,才有攻入明军炮阵!”
阿巴台扭头看察罕,可惜,察罕低着头,漠东的部落为满清死了太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