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还在揣测,身边传来亲兵的叫声:“少将军,大统领来了!”
亲兵指向远处的旗帜向他示意,李过骑着一匹黄骠马旋风般疾驰而来,半边身影浸在朝阳中,半边身躯藏在阴影里。
李亨快走几步迎上去,两队人马逐渐靠近,李亨到眼前接过黄骠马的缰绳:“爹!”
“你怎么也不给我报个信!”李过的语气不善,脸上全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李亨傻笑道:“我想着撤兵后信使也未必有我走的快!”
李过和李亨不是亲生父子,但两人的感情却胜过亲生父子。
李亨继续说道:“东虏就快来了,有蒙古人,也有满人!”
李过点点头:“走,我们回去再细谈!“
两列人马合成一列返回忠贞营大营,堵锡和王逝在大营门口迎接,他们不是重视李亨,而是想早点了解清军的情况,还有……江南军的消息。
结果让他们很失望,包括李亨在内,荆州城下无人知道江南军到底去哪了。
“难道镇国大将军真是想让东虏与两湖明军在荆州城下鹬蚌相争?”连王逝也产生了疑问。
这不是一个愚蠢的主意,但王逝担心忠贞营和两湖营这十几万兵马,会因为清军援兵到来而败在荆州城下。
两个大营,十几万兵马,都无心恋战。
午时,阳光最强烈时候,地平线出现了清军的旗帜,观望的明军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何腾与章旷站在中军营区眺望,无视烈日的暴晒。
“你说,东虏会先攻哪个营区?”何腾看上去很轻松,心里其实很没底,他也算是个朝堂争斗的老手,知道有些人的话不能信。
“必然是西营!”章旷一向很自信。
西营是忠贞营,东营是两湖营,两座大营像两扇大门挡在荆州城之前,勒克德浑若想进入荆州营,必须要击溃明军的防御。
“我想也是!”何腾笑的很诡异,也也牵强。
没有人想到,大明的两湖总督何腾和满清的两湖总督洪畴在私底下竟然有来往。
何腾不认为自己在背叛大明,他只不过想借助满清的手,为‘先帝报仇而已’,虽然隆武皇帝下诏书联寇抗虏,但是,曾经的顺贼也能算是官兵吗?
“总督大人可乘东虏击溃忠贞营时出兵收拾残局,那时东虏必然也损失不小,总督大人出手,荆州可下!”章旷这个军师的主意很多。
“这是个好计策!”何腾赞许,他仿佛已见到章旷描绘的大好局势,自然地露出笑意。
清军离明军大营越来越近,前列是骑兵,随后跟着步伐整齐的步卒队列,越近,则越慢。
大战前的气氛令人窒息,让树上的知了也忘记了鸣叫,勒克德浑似乎还没拿定主意。
忠贞营中,李亨无心休息,将伤兵安顿好后立刻回到李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