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坚定执行由江南总督府直接发放军饷的策略,郭臻此举是为了防止主将克扣军饷,但真正执行下来,阻力不是一点半点大,换个人可能会找郭臻说难处,但在杨巍这里,只有坚定的执行。
比如郭臻在杭州建立讲武堂,从一开始,杨巍就意识到,讲武堂是郭臻在朝廷布局中最重要的一环,讲武堂的每一个老师都是他与郑秋商议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教习军阵还是讲授兵法。
比如陈珑身为浙江巡抚之尊,也被邀请来给那些懵懵懂懂的毛头小伙讲过课,讲武堂是郭臻的设想,但其中全是杨巍的心血。
杭州府,杨巍在江南总督府稳如泰山,他没有功名,但现在他是江南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府衙兵丁没能阻拦住来人,陈珑怒气冲冲大踏步走进来:“杨总管,你到底想要玩那样?”
陈珑很生气,杨巍的举动触犯了他的底限,他不讨厌鲁王,甚至对鲁王有些同情,但鲁王监国已是半年之前的事情,大明好不容易有些转机,再经不起内争之祸。
杨巍摊开手,吩咐亲兵备座,不急不躁地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陈珑闻言,怒气更甚:“杨总管,你速速把鲁王请回台州,否则江南乱矣,你这是在谋反啊!”
“陈巡抚,说话请自重啊!”杨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只是江南总督府的总管,你是在说王爷谋反了?”
“我!”陈珑一时失言,他重重坐在椅子上,稍稍冷静情绪:“杨总管,你这是要逼着我集结浙江的府兵平叛吗?”
郭臻改革军制后,正兵和府兵分属不同的系统,正兵归武将直接统管,巡抚和总督对他们的调动权有名无实。
但各地府兵闲时归文官掌管,郭臻此举一则为分散兵权,同时也是给陈珑等人委以重任,维护地方治安,清剿盗贼都需用府兵。
杨巍的态度缓和下来,走到陈珑身侧,问道:“陈巡抚,你知道鲁王现在在哪里吗?”
“在松江!”
“我想陈巡抚应该知道的,我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力。”
不错,杨巍从来没有得到过调集兵马的权力,从某种意义上,他能动用的势力比不上陈珑。
“这难道不是镇南王的意思?”陈珑不是三岁小孩,鲁王要是得不到郭臻的保护,自身安全都是个问题,又怎么会自己跑出来。
杨巍没有给他正面答复,强调道:“现在鲁王在张振的兵营。”
张振是鲁王的死忠,去年他知道鲁王退监国之位时已经木已成舟,也因此对郭臻不无怨言。
陈珑与张振是有过几面之交,很痛苦地说道:“难道真要起兵平叛。”
“我已命人送信给王爷,这个结现在只有王爷能解开。”
在杨巍这里没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陈珑离去,他很失望,也很痛心,大明还是那个大明,朝廷还是那样的朝廷,连坐在首辅位子上的还是一年前的马英。
一年前是复兴社和马英一系的党争,现在是镇南王与皇帝的争权,收复江南的喜悦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