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誓师完毕,郑秋开始率部向城门口集结,这时候,陈珑前来送行:“各位将军,陈某不懂军务,但也知道此战关系到江南的命运,关系到大明的命运,一切都拜托了!”
陈珑向郑秋、秦锋、杨震等即将出战的将领深深鞠了一躬,此刻,他突然有些遗憾自己不能亲自上阵杀敌。
郑秋、秦锋、杨震等将在马上还礼道:“陈巡抚就在城头观战,看我大明将士如何击败东虏!”
大队骑兵像踩着棉花团上,悄无声息地出城,每匹战马的铁蹄都有棉布包裹。
五千宁绍骑兵在城墙的阴影下列阵,宁绍军步卒不断涌出,冲向远处的清军大营,精选出来的弓箭手和弩手紧随其后。
宁绍骑兵没有第一时间出动,他们在等待。
杭州城就像开闸放水的大坝,宁绍军将士分八列不断从中涌出,好像永无止境。
元洲和林毅率先出发,郑秋留在最后,他没有骑马,不急不躁,在杭州城下绕着一个圆圈不停的踱步,一圈六十步,每一步的距离好像完全一致,丝毫不乱。
当然,郑秋这不是在度量距离,而是在测算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郑秋突然停了下来,朝一直紧张看着的他传令兵下令道:“宁绍骑兵出击!”
轻骑如风,秦锋的手指顺着战马的长鬃往下滑动,起起伏伏的马背就像是自家的床铺。
道路很平,前些天杜铎为了方便攻城器械滚动,恨不得把杭州城外磨成青石板般光滑。
秦锋知道清军的炮兵阵地在哪里,杭州城的所有人都知道清军的炮兵阵地在哪个方向。
本来,清军炮兵阵地前有镶蓝旗的清军驻守,杜铎调走了不少满人,但未曾动这里的兵马。
战马飞速奔驰,亮着星星点点光线的清军大营越来越近,在清军大营前头是一个阴暗的小山坡。
“什么人!”
不远处传来一声喝叫。
秦锋弯弓搭箭,只在瞬间,喊叫变成惨呼,那是深浸入骨的熟练,他担心自己生疏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得到出手的机会。
“突击!”
随着秦锋的喝令,宁绍骑兵骤然加速,猛地杀向亮着灯火的营寨大门。
箭法高超的宁绍骑兵为先锋,他们没有一冲而入,而是盘旋在营门外射杀守门的清军。
“敌袭!”
“敌袭!”
几乎在同时间,清军左侧的大营和右侧大营外铳声如同除夕夜的鞭炮,此起彼伏,永无止境。
杭州守军三个多月来一直龟缩在城中,这无疑给清军营造了一种错觉,那就是杭州城内的宁绍军只会被动防守,根本不敢出城主动出击。
如今,杭州守军不动则已,一动便如同九天雷霆,立马将他们打懵了。
炮营驻地的木制大门被迅速挑开,宁绍骑兵顶着哨塔上飞来的夺命羽箭,飞速杀入驻地。
飞驰的战马撞飞帐篷,骑兵挥舞战刀诛杀彷徨失措的满人,他们的刀磨了很久,已足够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