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把目光从郭臻身上收回来,也插了一句话:“诸位,圣上对旧党执掌内阁不满,陈缜被罢免后,只有薛观还不知死活,挹斋先生上任内阁首辅乃是众望所归。”
赵昱闻言,轻摇手中的折扇,显得不急不躁:“陈缜嫉妒贤良,田观害死魏国公,圣上迟早会识破他们的真面目。”
“到京城走动,花费巨大,司礼监、锦衣卫那些人最了解圣上的心思,一个个都要喂饱才能吐出象牙来。”吴昌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赵昱听了后连连点头,而张甫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陈缜被解职后,旧党一脉都是秋后的蚂蚱,吴昌暗中揣摩宏治皇帝的心思,当年陈缜把赵昱斗回老家,近些年,大明在陈缜的掌控下,像一艘破船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宏治皇帝难免会对赵昱有一点回顾之情,吴昌现在就是要把宏治皇帝这点回顾之情给拔出来。
张甫起身在凉亭里走了两圈,问向吴昌:“需要多少银子?”
吴昌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至少三十万两!”
初听之下,郭臻倒吸一口冷气,但转念一想,能坐上大明首辅这个位置,花再多银子也不算亏。
现在的问题是,宏治皇帝的心思琢磨不透,如果事情不成,这些银子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郭臻知道自己被叫到这里来的目的,这种事情不可宣扬,一旦事情泄露,立刻声望扫地,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在复兴社筹集了十六万两银子!”张甫说话的时候沉着脸,但挑起的眉头显露出他心中的得意。
复兴社人多嘴杂,不是一条心,如复兴社元老钱益与赵昱是死对头,不但不能去筹款,连口风都要把紧,张甫筹集的十六万两银子,全靠他平日里的声望,因而有些自得也在所难免。
“我出八万两!”一直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的阮铖一语惊人。
“圆海先生!”赵昱言语中有些动容,两人相交多年,阮铖是官宦世家,家中良田几千亩,但八万两银子也是近半数家产,如此慷慨解囊,如果事情不成,他无以回报。
阮铖摆摆手,示意赵昱无需多说,神态中倒是很豪爽。
“挹斋先生如果不嫌弃,在下愿奉上六万两银子。”郭臻知道这等机会是别人想求都求不到的,他这些天对赵昱的心思没白花。
赵昱点头表示认可,拿一个解职副总兵的银子,比拿那些复兴社门生的银子要让他安心的多,张甫力推他上任内阁首辅,其心不言而喻,此事若成,这个把柄便会死死把握在张甫手中。
赵昱明知道张甫递给他的这杯酒有毒,但为了内阁首辅之位,他也得咬牙喝下去。
赵昱被陈缜斗倒六年了,在宜兴蛰伏这六年期间,他从未忘记过担任内阁次辅的舒爽滋味,更想更进一步成为内阁首辅。
“挹斋先生如果坐上首辅,当以复兴社员为重,革除积弊,让大明天下重归太平!”张甫的语气让一旁的郭臻听起来都觉得不舒服。
说起来,张甫还是赵昱的门生,但自从新党被赶到江南后,赵昱只能仰曾经弟子的鼻息度日。
“挹斋先生如果上任内阁首辅,我只要个吏部侍郎的位置!”吴昌干笑着说了一句,然后饶有兴趣地问向郭臻:“弘毅,你想要什么位置?”
吴昌这话一出,张甫和赵昱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郭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