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臻沉默片刻,心存考较地问道:“这大明当真没救了吗?”
令郭臻没想到的是,王逝的回答异常干脆:“没救了!”
“这是为何?”
“大人,大明已是奄奄一息,朝堂之上都是尸位素餐之辈,剿贼的总兵已有不受约束之举,义军四起后,即是唐末藩镇割据之势,内忧外患,纵使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依王先生之见,我该如何应对?”
“大人当积蓄力量,等候时机!”
“确实应该这样!”郭臻心中古井无波。
寒风萧索,黄河的边缘能见到碎冰。
一个骑士飞也似的从漠南草原奔入得胜堡,此时还出现在漠南草原的,只会是骁骑营的斥候骑兵。
“报!”斥候贴身的衣服潮湿,粘在前胸后背处的地方冰凉一片:“河套草原见到了蒙古人,蒙古人回来了!”
斥候的声音振奋,他们也知道从河套归来的蒙古人是盟友,诺大空阔的漠南草原没有了蒙古人,骁骑营奔走在这里有种孤独感。
“察哈尔人回来了吗?”郭臻站起身来:“备马!”
一刻钟后,黄骠马飞出得胜堡的城门,吕毅率一千亲兵鱼贯而出。
君子津渡口,土默特人正在渡河,再过上一个月,黄河的冰面就该冻结实了,但俄木布汗等不了了,他恨不得插翅飞往归化。
等郭臻到托克托草原时,土默特人大半青壮牧民已经渡过黄河,老弱妇孺和幼小牲畜留在河套,要等到黄河彻底封冻后才过河。
见到远处飞驰而来的大明骑兵,俄木布汗与众统领迎上来,与郭臻见面百感交集。
“参见大人!”一个高大的汉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在郭臻马前,正是曾经的黄河水军统领雷鹏:“末将当日在黄河岸边把战船系数烧毁,归路被东虏阻住,不得不随额哲大汗退向漠西。”
雷鹏吞吞吐吐先汇报军情,他是败军之将,见到郭臻时难免紧张。
“能活着回来就好!”郭臻跳下马。
“末将统领的水军多数人不会骑马,沿途丢失了半数,只回来了两百二十三人!”雷鹏跪在地上不敢动。
郭臻停了片刻,说道:“此战非你之罪,起来吧!”
雷鹏闻言松了口气:“多谢大人!”
两百多水军将士在漠西流落半年,神情枯槁,衣衫褴褛,逃亡的日子可不那么好过,蒙古人自顾不暇,当然不会再有多少精神再来照顾他们。
郭臻关心自家将士,当即分出两百亲兵护送他们回得胜堡休整。
俄木布汗率汗帐骑兵先回归化,郭臻留在君子津渡口等都落在后面的察哈尔人,土默特人渡河后三天,额哲率三千察哈尔骑兵渡河来到托克托草原,部落中的大队人马还在东归的途中,他神情虽然疲惫,但精神很振奋。
两人在渡口相聚,郭臻把偷袭札萨克图汗一事告知,额哲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