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后金人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但咬下去也会崩掉牙齿,无论是扎萨克图汗还是土谢图汗都不愿意再在这里损失人马。
对峙双方都小心戒备,生怕对方突然暴起发难,而在蒙古兵营后方,信使飞驰往君子津渡口。
河套黄河沿线后金人旗帜招摆,虚虚实实,君子津渡口前的平缓河道中,从清晨到此刻,后金骑兵分批泅水进进出出,岸上号角声不时响起,明摆就是诱敌之意。
岸边车臣汗和俄木布汗各率骑兵严阵以待,两人都在那里装糊涂,谁也没有提议去支援北侧激战正酣的战场。
信使快速飞驰进入君子津渡口大营面见二汗,帐中将领分列两排,郭臻身在其中,尽力掩饰心中焦急。
土谢图汗的信使跪倒在地,喘息中分几好口气才将军情报告完毕:“离君子津百里开外,后金大军拂晓过河登岸,我部骑兵已苦战大半天,大汗让我来求援。”
车臣汗稳如泰山,问道:“有多少后金人过河了?”
信使按照土谢图汗的吩咐回答:“超过五千人!”
郭臻闻言,暗自心惊。
“他们怎会有那么多的船?”俄木布汗质疑。
“大半后金人泅水过河,只有甲士才是乘船过河。”
“既然如此,早该向我们求援!”车臣汗佯作吃惊,转头向俄木布轻轻点头。
“正该如此!”俄木布汗随声附和。
一刻钟之后,大营内旗帜移动,两列骑兵缓缓出营沿河岸向北方进军。
对岸的后金人看的真切,传令兵吹出嘹亮的号角,岸边后金人的号角声连绵,瞬间传至百里之外,静立船头的杜尔滚听的清清楚楚,立刻下令:“战船靠岸,众军撤退!”
一百多艘空船飞鱼般靠向岸边,岸上幸存的两千多士卒听见撤退的号角声,后军变前队快步走向水边。
重甲武士在同伴的帮助下卸下甲衣,直接将铁甲扔进河水中,善游的水鬼负责断后。
土谢图汗和扎萨克图汗有些措手不及,等二人反应过来,只看见浅水区后金士卒正在登船。
铁甲“扑通扑通”坠落河底,后金甲士心疼,但战船容量有限,为了装更多的士卒只能丢下它们,白甲兵甚至将手中兵器也丢进水里。
浪涛随风起伏,小战船摇摇晃晃,在杜尔滚的注视下,后金人登船秩序井然,船只装满后迅速划向对岸,水鬼们各持兵器神态紧张监视远处的蒙古骑兵。
“后金人怎么会突然退走,要追击吗?”扎萨克图汗迷惑不解。
“追!”土谢图汗下令。
轻骑冲向河岸边,临近水边地面密集的铁蒺藜延缓了骑兵的脚步,等他们到达水边为时已晚,载满后金士卒的战船漂浮在黄河中间,连水鬼也都一个不剩。
土谢图汗气急,下令:“射箭!”
稀疏的箭支落入黄河,随波而去,有没有人中箭也无人知晓。
半个时辰之后,车臣汗和俄木布汗各率五千骑兵赶到战场,那里只剩下了满地的血渍,连尸首也没有。
“后金人已经退走了!”土谢图汗指向对岸。
“五千人能这么快就撤走了啊!”车臣汗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没想到这句话立刻引爆了火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