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隆兴皇帝朱常英近来脾气很不好,因为遇到的事情没一件让他顺心,先是蓟辽边镇被后金军突破,被掠去数万百姓和无数钱财,再是朝廷任命的剿贼总督胡振在陕西中了起义军的埋伏,不但折损官军三万,自己还丢了性命,更使得陕西形势几近糜烂。
就在朱常英心情郁闷之际,白面老者前来禀报道:“圣上,礼部主客郎中孟奇求见。”
朱常英皱了皱眉,把北疆的奏折放置在御案上:“他来做什么?”
白面老者如实回道:“孟奇说是缅甸王子送来了国书,要先请圣上过目,再与缅甸王子斡旋……”
朱常英闻言,眼眸微眯,眼眸中闪过一道杀意,这样凶悍之色,在白面老者眼中却是极少见的。
白面老者心下一凛,又道:“圣上,那缅甸王子傲慢之极,如此弹丸之国,竟敢不将天朝放在眼里,圣上何不将那王子驱走,倒也安生些。”
朱常英却是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缅甸虽然是小国,但却关系到大明西南边陲的安稳,他们只怕是知道了大明的底线,知道朕的难处,才敢如此,哼,那王子的傲慢只怕是用以触探朕的底线的。”
接着,朱常英摆了摆手道:“去宣孟奇吧。”
没过多久,孟奇徐徐踏入御书房,他年逾四十,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副雍容,那一双眼眸布满血丝,却也锐利逼人,只是此刻,那锐利之色锐减,换上的是些许惶恐,乍看之下,便可看出他是个干练之人。
朱常英坐在御案之后,方才那雷霆之怒早已烟消云散,倒是换上了可亲可敬的脸色,朝孟奇微微一笑,然后对白面老者吩咐道:“赐坐。”
白面老者去给孟奇搬来了锦墩,孟奇欠身坐下,拿出一份硬木外裹着红色绢布的国书,双手将其高拱起来:“圣上,缅甸国献来国书,请圣上参详御览。”
白面老者将那国书拿起,放置在御案上,朱常英呵呵一笑:“孟卿辛苦了!”
这一句话说罢,便将国书翻开,国书中的文字是汉缅两国文字同书而成,汉字为主,缅甸文字为副,只稍稍一览,便可知悉其意。
朱常英乍眼一看,那笑容顿时僵住了,眼眸中浮现重重杀机,咬牙切齿地将国书推下御案,起身负手,却是心事重重地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那怒意便增加一分,脸色难看极了。
天子之怒,有一种排山倒海的压迫,让白面老者和孟奇顿时色变,屏息不敢言。
孟奇一下子从锦墩上滑下来,跪倒在地,趴伏请罪:“圣上,微臣交涉不力,有辱国威,愿引颈受戮。”
朱常英冷笑回眸,冷哼一声道:“和你没有干系,哼哼,这缅甸弹丸小国,竟敢来要挟于朕,还敢大言不惭要我大明承认他们对腾冲、陇川、芒市三地的占有,哈哈哈,夜郎自大…无耻之尤…”
白面老者一听,顿时明白了,心里暗暗咋舌,这缅甸国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