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抹了一掌心血迹的手伸到暮霜面前,她仰头稍微避开了我的手,似乎担心我会把血抹到她身上。
“这伤口是打扫房间时被虫子咬出来的。”
暮霜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胡说,婴阁中哪有什么会咬人的虫子。”
“当然有,就是一种黑色的细长甲虫,每只至少都有这么长。”
我伸手比划了一下,也就比那虫子的实际长度长了一点点。
暮霜顿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你说的可能是未孵化成萤火虫的幼虫,它们才没有你形容的这么夸张。”
“可你看我的脖子……”我伸手又抹了一把鲜血给暮霜看,“就是因为打扫那几间房间,我才被咬伤的,这是工伤,要给赔偿和补贴的。”
“你是阁主,自己赔偿自己吗?”
我听她这样说,再次把手伸向她。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把你的手伸过来。”
暮霜抽出一条手帕按在我的后颈上,不过她很快就把手抽走了,我看到那条手帕竟然已经被鲜血染透。
暮霜随手把手帕扔到桌上,她重新拿起那本夹了许多张符箓的书,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我:“这是藏身符,如果有人特意想要找到你的话,这张符箓可以隐藏你的行踪,总之,就是让你不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的好东西,喏,拿走吧,这就是补偿你的。”
藏身符,听着好像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但跟我心中预期的目标,还是差远了。
我虽然没有主动伸手接过这张符箓,但它还是莫名其妙就到了我的手上。
暮霜则露出一种“既然你已经收下东西,那么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神情。
我估计是失血导致的脑袋昏昏沉沉,竟然被暮霜说服了,捏着那张符咒离开了她的房间。
我站在房门口,看着手中的符箓,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沾了一点血迹。
我思考了片刻后,又转身敲门,不等暮霜来给我开门,自己就推开门进去了:“不行,还不够……”
暮霜正对着桌面上被我的血迹染脏的手帕犯难,似乎根本不想亲自动手处理它。
我有时候怀疑她有洁癖,但是大部分时刻,她可能只是因为嫌弃而已。
她被再次返回的我吓一跳。
她转身面向我,表情非常地不耐烦。
我忍不住就说:“我会帮你把手帕洗干净的。”
我才朝着她靠近两步,暮霜立刻就让我停下脚步,她生气地看着我:“用不着你帮忙,你又来做什么?”
我背后沾上献血的衣服黏在了皮肤,非常不舒服,我冲暮霜大声地说:“我要看医生,我身上的血快流干了,我要专业的医疗照顾。”
暮霜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根本不理解一个流血不止的人为什么需要看医生。
她说:“你就不能打一盆水,洗一洗泡一泡,然后等着血止住吗?”
我瞪大了眼睛,听她这句话后,我感觉自己的伤势更加严重了,坚持说:“我要去医院,我必须要去医院,否则我会把血流得到处都是,然后婴阁里就会有很多血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