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幽墟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坟墓都是千万年前的,而且还有一部分是空的。
石塔内里也是空的,只是用大石块垒出了大概的形状,我感觉,建石塔的人肯定没考虑过建筑结构,这东西给人很不稳当随时会塌的感觉。
我问大伯:“您确定这里是幽墟吗?不会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大伯还没开口,李培先替他说话了:“不可能找错地方的,师父研究幽墟十几年,他老人家就是找不着回家的路,也不可能找错到幽墟的路。”
李培说这话可能只是为了调解大家失望的情绪,但却勾出了我的怒气。
虽然我明确地说过,不会认大伯这个亲爹,但当我听到任何与家、父母、亲情有关的词时,还是会觉得非常尴尬,并且觉得说这话的人好像也知道了我们家的秘密,是在意有所指。
我此刻就忍不住想,大伯会不会已经告诉了李培我的身世,或者李培其实早就知道了,他那一口一句的“小芙妹妹”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我想到这里,心里就升起一股怨气,对李培说:“如果没找错地方,那我妈在哪里?尸女镇守幽墟的痕迹又在哪里?这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墓地而已。”
“没找到就继续找,发脾气能有什么用。”
文莎的话让我更生气了,他们三人好像才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小团体。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却白跑一趟,我质疑两句就成发脾气了吗?”
李培劝文莎:“小芙妹妹没找到她母亲的线索,有点着急也是能理解的。”
这话在我听起来就更不痛快了,好像来幽墟找人只对我重要似的,好像他们出力全部都是为了我。
“难道我应该是该向大伯学习,他没找到他媳妇,却一点都不着急,那我也不该着急的,对不对?”
我明知道说出这些话后,自己会后悔,但此刻只觉得很痛快,尤其是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情之后,就更痛快了。
文莎和李培同时看向大伯,大伯叹口气,却没作解释,而是说:“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那我们还是先回卞城殿。”
“可是小芙妹妹刚才的话……”
大伯打断李培:“这和你们没关系,都不要再说了。”
我厌烦地瞪大眼睛:“为什么不能说,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抛弃女儿不养不管,说是来找幽墟救我母亲,可照着眼下的这个结果来看,您这十几年还不如留在家乡,做个老农种种地养养女儿,至少还算是负了点责任。”
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来的话,现在全部用一种很刺耳的方式说出来了,我却非常高兴,好像心里有个刻薄邪恶的自己被放出来了。
大伯避开我的目光:“我有时候也后悔,不应该把你留给二弟抚养的,但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也这么大了,我能做的,只能尽力弥补你。”
“你能弥补我什么,你所谓的弥补,难道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利用我的信任,再给我弄出来一个未婚夫吗?”
大伯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火气:“卞城王原本就是你的未婚夫,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跟阎君混在一起,他对你根本没有一点好处,你当时已经忘了他,当然也就没有恋爱的感情了,你当时又不是不能接受卞城王,何况,当时也是阎君亲自把你母亲送到幽墟的。”
“让我母亲走到这一步的不光他一个人,我亲眼看到母亲与十殿阎罗立约,阎君所做的连推波助澜都算不上,何况,他当时只是一个外人,明明在母亲身边,还有她的父亲和丈夫,如果该有谁要救她帮她,也该是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