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堵上了门,但我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甚至梦到了爹。
我问他到底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爹却在梦里反过来质问我,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我为什么要把二叔做的龌蹉事怪到他头上。
我没有解释,还是不停地追问他,为什么大伯、毕雨同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他隐瞒的事情是不是关于我的。
爹没回答,只是满眼失望。
我醒来之后,意识到梦中的自己根本不在意爹失望的眼神,因此对爹更加愧疚。我甚至宁愿没有听到他的最后那句遗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竟然让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
至于大伯,我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了信任,即使这是在自己的家里,但只要他还在这里,我就无法安心入睡,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我像平时一样走出房间吃早饭。
饭桌上,我始终低着头,但大伯毫不顾忌的打量眼神始终没有消停。
“小芙——”
我听到他的声音,紧张地把筷子掉到桌子上。
“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看你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故作冷静地说:“是没怎么睡好,我梦见了我爹。”
大伯听到我提起我爹,脸上的难过根本不像是装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对他很防备,肯定会觉得他们兄弟之间感情深厚。但是实际上,在我记忆中,大伯很少回来,平日里也没有听到爹提起过大伯。
我趁机说:“等吃完早饭,我就去给我爹的墓前种墓前树。”
这个借口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大伯不至于会怀疑。
“严桥一大早上就在你爹和你二叔的墓前种了松树。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门了。”
正在认真吃饭的严桥听到大伯提到他,抬头冲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心里一慌,顿时无话可说。大伯用担心的眼神继续看着我:“小芙你确实要好好休息,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大伯给你的药,你有没有吃?”
我脑袋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那个药,我想吃但没有找到,我觉得可能是昨天落在白杨树林里了。”
不等大伯开口,我继续往下说:“等吃完早饭我就去找。”我扭头看向严桥,“你吃完早饭后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就陪我一起去吧。”
严桥立刻点点头——这个时候,大伯如果推三阻四地不让我出门,反而显得奇怪了。
我没有看大伯,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早饭。
早饭之后,严桥反而比比划划地催促着我出门,大伯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你带他在村子里转转也好,不过可不要把他给弄丢了。”
我神经紧张到没余力应付大伯的玩笑,笑着看看严桥就和他一块朝着杨树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