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开。”
但严桥说迟了,我已经掀开了红布,顿时一股血腥臭味扑面而来。
这股恶臭熏得我差点仰倒,强忍着没摔了坛子,把头撇到一边干呕起来。
严桥接过坛子,拍拍我的后背:“我都说了,不要打开了。”
等胃里的恶心减轻一点后,我指着黑坛子不置信地问严桥:“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东西摆在自己女儿的遗照旁边?”
严桥看了眼坛子,没有说话。
封口用的红布被一阵风刮走,坛子里的气味飘散出来,我差点又吐出来。
坛子内,蜷缩着一具青黑色的干瘪小身体,大脑袋埋在胸前,眼睛没有睁开,下方有一个肉疙瘩,是还没有成型的鼻子。
他怀里抱着一颗红润的心脏,从肚脐的位置伸出一根脐带似的东西,与他怀中的心脏连在一起。还有另外三颗腐败程度不一的心脏,则随意地摆在他身体旁边。
“这应该就是那小鬼的原身,”严桥看了一眼天空,“已经到傍晚了,你应该回家了。”
我不忍心看下去,转过头掰着手指说:“四颗心脏中,两颗是香烛店夫妇俩的,一颗是小混混的,那第四颗是谁的?”
“他怀里的那颗心脏应该是香烛店女儿的,他们是想利用成型的胎儿和母亲的心脏养育婴灵。只是不知道香烛店那两人是从哪里得知这种阴毒的办法。”
严桥打了一个响指,坛子里冒出一簇火苗。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等等,如果烧了那个小鬼,那我该向谁问清楚我爹和香烛店女儿的关系?”
我话音未落,坛中那个已经成型的婴儿尸体在火中忽然展开身体,四颗心脏从他怀中掉出来。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眼球,只有黑沉沉的两个窟窿。
他在火中扭曲挣扎,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坛子里的一切很快烧的干干净净,严桥踢翻坛子,坛底朝上露出奇怪的花纹。我刚想去看清楚上面刻了什么,严桥已经一脚将坛子踢出去。
坛子落在排水渠上面的水泥石板上,瞬间碎成了好几瓣。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怨恨的尖利声音划破风刺过来,“你们烧了我妈妈,我要弄死你们。”
严桥揽着我的肩膀往旁边一带,躲过扑过来的小鬼。
严桥朝我微微一笑:“你看,它这不就来了。”
“尸女和严君的心脏一定很补——”小鬼藏在柳树的浓荫下,它看了眼我心口的位置后,又看向了严桥的胸口,“严君有心吗?”
严桥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你原身已毁,如果你老实一点的话,本君就让你早入轮回。”
我从严桥身后探出头:“你还要告诉我们,你和我爹……你和我们孟家到底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你要害我们孟家的人!”
小鬼的一条胳膊之前被严桥削断,现在那断口处已经长出一截软踏踏的肉芽,勉强有手的形状。两条断腿则融成一个半圆形的底座。
它看了一眼黑坛子,小脸上冒出一股戾气,从“底座”里掏出两颗的暗红色心脏。
它朝我伸出手,一手捧着一颗心脏,阴测测地问::“你猜,这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