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病房的门关上,涂戈才缓步走到安禾床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放在床头的苹果,一手拿着小刀,手法十分娴熟的削着苹果皮,苹果皮拉着线一直都没断,一直到最后,削完最后一块,才完整的掉在地上。
安禾早就被涂戈削苹果的手法给吸引了目光,那苹果皮惊奇的是,不管是从上到下,还是宽度,都是一边宽细,根本就没出现断层或者是果肉分布不均的情况出现。
涂戈弯下腰,将苹果皮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才将苹果递给安禾,“小时候师傅不让我下山,有时候连屋子都不让我出的时候,可我又实在无聊的时候,我就拿我师傅买的苹果练手,别人给他送了多少礼,我就削了多少苹果,每次我师父一找苹果,发现苹果没了,再一找,就看见了满地氧化的苹果,发黄发干,还皱皱巴巴的,根本就没有食欲。”
顿了一下,涂戈又继续道“我师父最喜欢吃苹果了,尤其是刚从树上摘下来没几天的,而且他还有强迫症,极其严重,一看见我把苹果皮削的断来断去,他就浑身发痒,恨不得把苹果皮接上,然后我就在他面前削苹果皮,一断他的脸色就不好看,我断来断去的,断到最后,我挨了一顿胖揍,师傅勒令我把苹果皮都吃了,如果敢再在他面前削苹果,就让我把核都吃了。”
“然后呢?!”
安禾紧张的问了一句。
涂戈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按照我长大成人这么多年来算,我的胃里应该成了一片茂密的苹果森林。”
安禾忍不住‘噗嗤’一笑,锤了涂戈一下“你就会逗我开心。”
“我没逗你开心,是真的。”
涂戈不苟言笑的摇摇头“我师父从小就不准我出门,下山,我的童年可能只有深山老林作伴吧。”
安禾安慰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涂戈的手背,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算是安慰她。
跟涂戈比起来,自己可能幸福的太多了。
虽然父母爱钱比较厉害,从小喜欢用她当摇钱树,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到剧组里赚钱养家,可当时的自己很理解父母的。
那个年代的父母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有赚钱的能力,老实人一个,家里穷的叮当响,不想办法赚钱能怎么办?!
虽然自己对演戏也十分感兴趣,喜欢戏里的百样人生,但是喜欢,并不代表,长大后他们眼里依旧只有钱。
长大了,生活变好了,可他们的思想也根深蒂固了,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她没成家之前不多多挣钱,还要什么时候挣钱?!
难道等到她嫁人离家的时候?!
那他们会没有底气跟她再伸手要钱的。
为了存钱,自己演戏拍的钱几乎是一大半都寄回家了,只给自己留了小部分,用来给助理开工资,给化妆团队开工资,虽然这钱留的少,可依旧够大部分小康家庭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只是觉得失望的一件事就是,在自己当初被全网黑的时候,父母没有站出来帮她还自己违约的钱,还说什么,自己没有用,干出那种事情怎么能被人查出来呢?!
她应该小心点,搞得他们都没钱花了。
这是他们身为父母应该说的话吗,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已经认同了网上那些黑料就是她干的了。
更何况,他们存下来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得,起早贪黑,身体受伤了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他们却说什么,钱留着给哥哥家的孩子上学,让她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
难道那些钱不是她的吗?!
还是说,他们的眼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