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战争?说说看。”
“他之所以是一次战争,是因为我们已经触碰到了竞争对手的一个系统性很强的网络,他们组织严密,有首领、远程指挥、个案统筹,有外力和内应,而且内应的层级非常饱满,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副总长这次吃惊不小:“哦,李局,你已经考虑到如此深刻了?能不能谈一谈?”
“东方群,你来说吧。”
东方群马上报告说,通过介入了鹤城市公安局侦破邢海宽同志意外遇害案件后,我们发现了这一个特征,针对邢海宽同志的意外遇害,至少有一个具体的实施责任人,他会利用一切他能够利用的社会关系和利益关系,其作案的隐蔽性极高,侦破难度极大,而且几乎没有什么线索,但是我们相信这个个案责任人还有上线,这个上线将会是内应的统筹人,我认为这个统筹人需要统筹执行者、泄密者,甚至从目前的侦破发现来看,这个统筹人不是直接落定执行者,而是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层级,那么,这个统筹人的隐蔽性就有点不可想象了。
如果敌人已经罗织了这样一个组织,那么对于我们国安特情工作来说,对付如此庞大的组织,就是一场战争,首长,我们的观点是:发现和破解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比起保护我们的绝密情报和绝密单位来说,没有谁比谁更重要的说法。
“两位同志,我觉得当前还是妥善保护好我们的绝密科研单位比揪出特务组织来得更加重要。”
李袁稍稍有些情绪了,他微笑地说:“我另有看法,当前,我们国家的绝密新技术不少,很多都正值马上要出成果的关键节点,我相信,如果在我们的国家存在着如此庞大和组织严密的敌对势力,那是非常危险的,到了这种程度,他们要对付我们的重要单位和重要人物就有了极大的便利,我不想去讨论为什么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只想说,我们不能接受在自己的国家采取防御战略,这是我们当家做主的地盘,我们必须自己说了算,我们要让那些特务组织惶惶不可终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潇洒自如地策划一起又一起间谍案,我们再去疲于奔命。”
“是,是啊,李袁同志,我同意,我很同意,可是现在我们毕竟有紧急和重要的、不紧急却重要的,我们当然应该先期解决紧急和重要的任务,这次首长、甚至是中央的几位领导人都得到了报告,他们对我们的安全领域能够通过技术手段找出设备可能遗失的去向产生了高度兴趣,那个洋流系统做得太好了,我觉得其重要性绝不小于密音一号。”
“是,副总长,若不是洋流分析系统的诞生,或许潜艇以及密音一号设备的去向至今还是个迷。但是令我们担心的是,我们的对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甚至是几乎与我们同步,他们也赶到了越南,我们认为他们的分析技术也把可能性指向了与我们相同的地方,而且他们显然对海底发生的事态比我们更加清楚。”
副总长的思路被他们带着走,他突然说:“那么,现在的问题真是太复杂了,我们的潜艇被敌人弄沉了,我们找到了它,发现它失事的基本原因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是谁干的,这是一件大事。同时,我们还必须要找到是谁在指挥窃取密音一号的机密,虽然他们没能窃取到,但是他们那一大圈的动作全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就是得到密音一号的技术,我说的对不对?”
“首长,您太高明了!”东方群佩服副总长如此之快地摸到了整条思维链。
李袁和副总长握了握手,说道:“您还是那么睿智。首先,敌人在我国境内有一个庞大的特务网络,已经成系统了,他们盯上了我们的绝密单位,然后发展了线人,线人既可以提供线索,也可以提供技术本身,如果他们策反邢海宽不成,那么杀掉他最符合逻辑,而我们往可怕的方向去想,他们对1201所内部人际的了解和技术研发进度的了解如果和我们差不多的话,他们应该能知道,虽然他们从邢海宽那里得不到技术,却可以兜个圈子,让密音一号海试发生意外,然后尝试着夺取它,就算夺不到,最快的结果对于敌特而言,就是我没有但是你也得不到了。接下来你们加紧研发,我加紧窃取,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如果你们这么分析的话,形势的确非常危急了,你们有对策吗?”
李袁道:“思路尚不清晰,这是我加入国家安全队伍后遭遇的头一个高难度的案件,我同意东方群的定义,这不是案件,而是战争了。不过,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告诉我们的同志们,密音一号安然无恙,部队上还应该为那位携带设备出舱的已经牺牲的3016潜艇大副同志追认人民英雄并记一等功,但是消息只能让小范围了解,让大家都认为得到这样的消息其实已经属于机密了。”
副总长深深叹气,摇头道:“没办法,我同意你们的意见,盲目地在不安全的环境中继续研发新技术,没等我们研究成功,又被敌人窃取了,敌人甚至抢在我们的前头开发,那样的话我们对国家、对人民和对军队都是犯罪啊!这个主意不错,群英会戏蒋干,就是你这个套路吧,咱们老祖宗把这一招称之为反间计,这一招是谁想出来的?哈哈。”
“首长,你知道我们在山丹省省城组建的那个专案组吗?现在303是执行副组长,他从鹤城市公安局调了一位公安民警,这是他想出来的。”
副总长一愣:“你们说是地方公安局的民警?可靠吗?你们怎么会突然选中了这样一个人?哦,我不是质疑国安的工作,我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