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一听差点晕了过去,萧玥也就算了,容笙还跟着凑什么热闹?莫非他在京都也学医,师承慕容瑾?
容笙此时若是听得到陈阳的心中所想大概会回他一句:
“我确实学医,燕王妃也偶尔指导过我,但他是不会拜慕容瑾为师的!”
因为按照入师门时间里来算,他还得叫萧玥师姐?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本来萧玥就不喜欢叫他“哥哥”,偶尔叫一句跟太阳从西边而出来一样,要是让她当了自己师姐,那萧玥还不上天了?
容笙动作娴熟地做好准备,然后走到萧玥身旁。
他虽然只比萧玥大一岁,但却比萧玥整整高出了一个头,所以并不需要站在小凳几上,也能看清尸体。
陈阳哭笑不得地欲言又止,见蒋睿只是绷着脸盯着,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索性紧闭嘴巴,老实在一旁观看。
萧玥从看到尸体那刻便仿佛关闭了五识六感,与世隔绝了。直到此时,容笙走近,仿佛走入了属于她的世界一般,她才有所察觉地偏头看着身旁的人。
容笙此事蒙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凤眸,与萧玥对视时微微眯缝,眼尾上翘,仿佛在问她“看什么?”。
萧玥回过神来,挑了挑眉看着他手上的手套,星眸好像也在问他“做什么?”。
然后两人默契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兀自收回目光,重新放在尸体上。
这是一具狱卒的尸体,他们没有见过第一个死的番邦人的尸首,但听慕容瑾描述过他的死状,而眼前这个狱卒的尸体模样,跟慕容瑾所言的情况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就此下定论,慕容瑾曾对他们说过:身为一个医者,一定要严谨。
于是萧玥与容笙迅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因为萧玥需要踩着小凳几,走动不便,于是容笙自觉地承担了递送工具的角色。
在逼仄的地牢里,鼻尖缭绕的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尸臭,因为铁窗很小,所以周遭的空气不流通,闷热得让人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然而眼前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却比仵作还要认真敬业,一眼不妨地解剖,把器官一个个拿起来观察,然后再放回原位,缝针......
动作行云流水,让陈阳与蒋睿刮目相看。
贴窗外面的明月高挂空中,当更夫打更报时三更时,萧玥与容笙才将这停放的十几具尸首一一解剖完毕。
莫问看萧玥从小凳几下来,她便上前帮她摘下口罩,手套,将热水放到她手边清洗。
见萧玥不缓不急地擦拭着小手,原本迫不及待的陈阳见状有些惭愧,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她。
萧玥把擦了手的手绢扔进火盆后,看着眼前将注意放在她身上的三人,深吸一口气才说:
“是天花!”
“天花!”容祈夸张地重复慕容瑾的话,随后堆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在等有人补充说一句“开玩笑的”。
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容祈的笑容也一点点地消失,最后眉头紧锁。
慕容瑾见状开口:
“容世子执意要留下,我与王爷也无可奈何,只好应允,倘若容国公和国公夫人担心,我这就......”
容祈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