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里,杨轻寒心里已经断定这次的发热症状是瘟疫的一种。
起初,几个大夫面面相觑,都觉得杨轻寒在危言耸听。
虽说一年四季,民多疾疫,可从病人的症状来看,无非都是发热、咳嗽、目前为止,还未见到死人的情况出现。
他们不肯将事情定义为瘟疫,也是为了安抚民心。
杨轻寒冷冷道,“你们治了这么久,治好了多少人?”
几个大夫对视一眼,“……”
他们确实没治好几个人,病人病情反复,怎么吃药也吃不好,最后身子越拖越虚弱,面黄肌瘦,严重的大气出小气进,呼吸困难。
杨轻寒脸上的表情越听越难看,“也就是说,整个织云县,不过几千人口,在刘大夫医馆内治疗风寒的就有数百人,这数百人里没有一个完全治好的,你们还觉得这是普通的风寒?”
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神情凝重,“如果说是瘟疫,那还言之过早,毕竟……出现症状的不过数百人而已。”
“更何况,这病虽治不好,却还没有死人,我们可以用药物减轻病人的病症,等大家撑到春天,天气一暖,身体自然就会好了。”
“是啊,若是说出去是瘟疫,只怕会让朱大人以为我等在妖言惑众,如今,快到年关了,朝中是不会重视的,为官的更没有闲心管我们这穷乡僻壤之民的死活。”
“难道你们就要放弃么?”杨轻寒痛心疾首的问。
医馆门外,病人们脸色苍白,纷纷抬起木然的眼睛,懵懂的盯着整个织云县这几个为数不多的救死扶伤的老大夫。
疾病面前,他们无能为力。
只能寄希望于大夫。
“我们……没有放弃。”刘大夫猛咳几声,神情郑重,道,“我们会找到病因,替大家治好病。”
彼时,杨轻寒正坐在刘大夫对面。
昏暗的空气中,不明颗粒上下漂浮,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病毒在不断弥漫。
她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痒,想咳,但她忍住了,“不管这是不是瘟疫,我们必须以最坏的结果来打算,你们来治病救人,剩下的,全部交给我。”
杨轻寒将这种不明缘由引发的瘟疫的危害一说,大家又开始担忧起来。
“杨捕头,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是啊,这样下去,整个织云县,都会人心惶惶的!若是引发暴乱,你一介平民,该当何罪啊!”
杨轻寒小脸肃穆,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外所有互相搀扶在一起的病人,“我是织云县的捕头,本就管理着一县的治安,我宁可把事情严重化,也不绝对能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所有出现风寒症状的病人,全部进行隔离治疗,包括我自己,还有你们几位!”
“这……”
大家还是觉得杨轻寒在危言耸听。
“杨捕头,事情绝不能这样做,马上要过年了,大家还等着回家和家人团圆!”
杨轻寒怒吼,“你说清楚,是和家人团圆,还是把疾病传染给家人,让家人陪葬?”
大家被震怒中的女子吓了一跳,纷纷噤声。
说完这话,杨轻寒冷着小脸将莫羡和周武叫进来。
不大的医馆外,大雪纷扬,簌簌而落,天地无声。
莫羡和周武是跟惯了杨轻寒的。
两人对看一眼,虽是第一次合作,却十足的默契。
“大小姐/杨捕头,我们但凭吩咐!”
杨轻寒欣慰的看着他们二人,沉下声音,有条不紊的一一吩咐下去,“周武,你现在就去带着弟兄们连夜将荒废的六疾馆整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