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杨轻寒若有所思道,“宋大人,钟离曾两次进出李彦霖的房间,他的嫌疑最大。”
“赵一。”宋司年没有迟疑,“去将钟离和李氏带到衙门来。”
赵一领命,匆匆而去。
跟着赵一到衙门的,除了钟离和李氏,还有李家众人。
李老爷一到衙门,便对杨轻寒和宋司年斥道,“宋大人!我女婿不可能是凶手!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家两位夫人也语重心长道,“是啊,宋大人,阿离一向最关心彦霖,怎么可能会杀他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宋司年坐在明镜高悬之下,肃容冷面,淡道,“钟离是不是凶手还没有论断,传他来,不过是有些话要问,你们不必紧张。”
众人听了,好歹松了一口气,纷纷转身安慰钟离,“阿离,你别担心,我们都已经被衙门的人问过话了,你有什么便说什么。”
钟离点点头,上前对宋司年拱手一礼,“宋大人。”
杨轻寒抬眸看去,站上前来的青年穿着一身苏青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镶金的玉带,身材挺直,腰背单薄,衣服被撑得平平整整,一只手一只放在袖口上,摩挲着平滑的袖子,一丝痕迹也没有。
祥云纹的锦靴上纤尘不然,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头上戴着一只简单的白玉冠,干净得有些过分。
一眼看去,他眉眼干净,脸上带笑,通身上下一股文人的斯文气息,说话的声音也很清冽。
宋司年道,“李彦霖死去的当天,你为什么两次进出他的房间?”
钟离表情不见一丝慌乱,有条不紊道,“那日上午,小人随妻子去看过大舅哥一次,用过午饭之后,我又去看看他的病情,这有什么不妥么?”
李老爷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彦霖身子不好,阿离以前也会经常去看彦霖,他略懂些药理,给彦霖配的药还管些用。”
李家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这家人似乎很喜欢钟离这个女婿。
李老爷甚至将他看做自己的儿子一般。
杨轻寒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李家三个儿子都不成器,唯有这个女婿还有些可取之处。
李彦霖杀钟离,会不会在为自己日后接手李家的产业铺路?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钟家也不平穷,钟李两家在财力上算是门当户对,他没必要兵行险着,让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犯。
宋司年微微皱眉,“说说你第二次见李彦霖的细节。”
钟离脸色凝重,道,“那日吃完午饭,我便如往常一般去看大舅哥的病情,走进房间,便看见雪儿正好将王百谷开的药喂完,大舅哥喝下药之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对,我发现他病情有变,便让雪儿赶紧去通知父亲,等父亲母亲到来之时,大舅哥却已经口吐黑血,气绝身亡了。”
他眉间略带悲愤,冷笑道,“若不是王百谷那一碗药有问题,还能是什么?他根本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庸医!”
这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亦道,“奴婢可以作证,大公子喝完药之后,便有些干呕,奴婢心里慌张,听了姑爷的话赶紧去找老爷,没想到,大公子他还是……”
说完,雪儿便掩面哭了起来。
杨轻寒似笑非笑的翘了翘嘴角,突然出声,“宋大人,不如将王百谷带上来,一起问问。”
宋司年神情冷峻的扫视了一眼堂下,沉声道,“好,本官正有此意。”
王百谷很快便被带到了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