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这几天仿佛丢了魂,感觉做什么都无精打采。
徐端静当然察觉出了端倪,不过自家儿子一问也不说,从其他人嘴里打听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彻底没了折。
“哎...儿子长大了,有事藏着娘了!”
找了个时机,徐端静又是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娘,别闹了,我去巡逻了!”
心里藏着事的云光,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让徐端静有些瞠目结舌,从小到大这孩子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一溜烟没影的云光,可没去巡逻。
今天的当值也都安排好了,离开家中的他一时间竟然无处可去。
思前想后,朝着城中走去,哪里终归还能找个去处。
车师临近宵禁,可对于云光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政令。
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家很普通的酒家。
“嘿!云小子,进来啊!”
车师城中能这么称呼云光的可没几个,顺着声音望去,好几日没在营区见到的障塞尉此刻坐在里面,冲着云光招手。
“末将拜见萨费障塞尉!!”
云光不敢怠慢,让店家拴好马绳,走到障塞尉弥陀*萨费的身前,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这个点了,还有个锤子上下级,来过来陪我喝点!”
弥陀*萨费障塞尉满不在乎的摆着手,对着云光让把军营的那一套别带到这里。
云光刚坐定,障塞尉弥陀*萨费就将一碗有些浑浊的酒浆倒满大碗,推到了云光面前。
“来,陪我喝一个!庆祝一下我功德圆满!哈哈!”
障塞尉弥陀*萨费举起酒碗,对着云光,声音是压抑不住的疲惫。
云光也端起酒碗,坐在对面的障塞尉弥陀*萨费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第一次饮酒的云光,喝的有些急,被呛到不少,脸有些通红。
“哈哈,你小子,这可要多练练!!”
“障塞尉,我可是第一次喝酒哎!这还不是陪你!”
“第一次就喝这么猛,那看来还要在来点!!还要,以后别叫我障塞尉了,如今我已经不是了!”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自顾自的拿起酒坛,将他的满上,顺便递个了云光。
云光拿着酒坛愣在原地,有些吃惊的望着面前落寞的大叔。
“怎么会,是不是那些人逼你的!”
“想什么呢!他们还差得远!!!借你的刀一用!”
云光不疑有他,当即将刀递了过去。
剑刃出鞘,带起一阵清脆的嘶鸣,烛火之下,寒光飒飒。
捏着汉刀的前障塞尉弥陀*萨费原本没有异常的手,此时捏着刀柄竟然止不住的颤抖。
肉眼之下,清晰可见。
“看到了吗?从军半辈子,临了捏不住刀了!你说可笑不!”
前障塞尉弥陀*萨费,颤颤巍巍的将刀插回原位,递了过去,这会儿双手竟然不在颤抖。
云光没有说话,几日前雅拉*萨费评价自己的爹的话语他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当一个人的为之奋斗半生的信仰崩塌,此前在坚强的人也会脆弱不堪。
弥陀*萨费为了东炎的边疆拼搏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几近耳顺之年,东炎竟然将西域这块地抛弃了。
好像再说,他们从来不是东炎的一份子。
云光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陪着这位失了心气的将军一碗一碗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