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儿,把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吧!”
云光也不矫情,将包袱里谨慎为数不多的干粮掏了出来。
用力掰扯一小块,一一分给此刻眼巴巴看着他的孩童,分到最后,手里只剩下些碎屑。
老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做出刚才举动的母子,抬手就要拒绝。
徐端静则看出了老者的忧虑,抢先开口。
“老丈,你就拿着吧,吃树皮和草根可顶不了多久,虽然干粮差,可还是比这些东西要好一些。”
“这是你们的东西啊!分给我们,你们吃甚?”
“老丈要是不嫌弃,这锅里的东西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
“好!好!好!”
言语之间,老丈没由来的眼睛有些湿润。
“娘,我骑马去林子里抓些野兔啥的,好不好!”
“去吧,小心点,天色晚了,可别太过深入山林!”
得到母亲的肯许,云光翻身上马,让想要他带着骑大马的孩童乖乖等候,轻挥马缰,窜了出去。
这一路上云光可是学会了骑马,虽然不能在马背上如履平地,可保持姿势,以及让马儿转向都学了个差不多。
假以时日肯定是一位出色的骑手。
徐端静目送儿子离去,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火堆旁的老者身上。
“老丈,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没人居住呢?”
老者听闻徐端静的问候,佝偻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弯曲了不少。
“这里原本还有人居住呢!自从都护府搬离,那些鞑靼游牧就经常来骚扰。那些畜生弓马娴熟,骚扰纵火,反正就是不让人安生,逮着机会就冲上来狠咬一口。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天天防贼的啊!这不连番骚扰,车师内的兵娃子也苦不堪言,只能龟缩起来,周围也就荒废了下来。”
老者看着火光,似乎回忆起那段还算美好的时光。
“每年春种秋收,那些蛮子如期而至,仿佛算好的一样,这里人都受不了了,都去城里或者搬离这里了,这几个月还好,那些家伙也不来骚扰了,前几日大家伙还在讨论要不要去以前的地界在开始耕种,可城里就有人传出鹰愁涧地界发现了蛮子的马蹄印,这不就又打消了念头。”
徐端静静静听着老者断断续续的话语,心底里也泛起了一股绝望。
辛苦搭建的家园,不知道何时就会被一伙强盗冲出来付之一炬,然后还抢劫一空,甚至杀人取乐。
况且这还不是一两次,而是经常如此。
要是没有强硬的力量一波打残,只能苟延残喘,过一天算一天。
徐端静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情况还要更加严峻。
“那么城里的兵卒就没想着出去主动应敌?”
“哎...怎么没有,障塞尉弥陀*萨费上阵连腿都瘸了,可只是留下了几具零星的尸体,反倒是城内的兵娃子被射死的有些多,打了这么几次,脊梁骨都快被打断了!”
想起肆虐的游牧能存活那么多的时代,靠的不就是马背上娴熟的一手骑射吗?
游击,骚扰,分割,屠杀,这些马背上的家伙,将轻骑兵的功能玩出了花。
想要彻底击溃,就要靠大兵团的对冲碾压,可兵团对决,不成气候的小股游骑兵直接不合军团玩!
这让打大战的军团根本无从下手。
连番骚扰,总能被他们找到破绽,然后就是冲入军团内一阵乱杀。
就算打输了,可漠北之大,草原广袤,钻进去根本寻不见身影。
火光照耀下,全是老者无奈的神色,还有这个城池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