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蹲守大白这件事,虽然杨华忠只是私下跟老王家人通过气儿,并没有去惊动村里的其他人,但是大白这样在夜里跑出去,而杨华梅又哭得呼抢地,还是有不少左邻右舍壮着胆子出来看热闹。
“孩子不听话,跟他娘吵了几句又赌气跑掉了。”
这是王洪全对前来看热闹的邻居们给出的法。
好不容易把邻居们给打发了,关起院子门和堂屋门后,王洪全叮嘱杨华梅:“你要是不想大白被全村人绑住弄去被火烧了,就不要这样哭。”
杨华梅愣了下,随即捂着嘴哽咽。
她真的做梦都不敢想那个祸害全村的怪物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大白!
“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啊?这段时日可有啥异常?”
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杨华忠也不想把他推出去接受众人的惩处。
所以但凡能救,就不能轻易放弃。
王洪全认真回想了一番,道:“这孩子这段时日也没啥异样啊,还是跟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日上三竿还在睡懒觉,成日里啥事都不做,就一个人耍。”
“他喜欢家里的那只养了五六年的花猫,每都要逗猫耍,我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还很放心,至少没有像去年过年那阵子般火爆脾气了。”
王栓子也回忆道:“我白里几乎都在学堂,极少跟他话,但夜里回来吃饭的时候也会打个照面,从我眼睛里也没看出他有哪里不同。”
轮到杨华梅的时候,杨华梅也是摇摇头:“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突然,她抬起头来,“那只花猫呢?我好像大半都没看到它了,平常灶房里养了泥鳅黄鳝它就急得不行。”
王栓子道:“走,去大白屋里找找!”
几人一块儿进了大白的屋子。
刚推门进来,就被一股刺鼻的腥味儿给熏得差点作呕。
“这屋里啥气味儿?”王栓子捂着鼻子问。
王洪全痛心疾首的道:“还用问嘛,他老是跑去咬家禽家畜,肯定带回来一些血腥气。”
“不是,是猫……”杨华梅颤声道,指着不远处桌子底下。
桌子底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真的是咱家的老花猫!”杨华梅捂着嘴,趴在王栓子肩上,再次痛哭出声。
王栓子扶着杨华梅,盯着桌子底下的死猫,眼底都是惊恐,脸上却布着一层极为复杂的神色。
把一只家养了五六年,陪伴着自己长大的,性情温顺的老花猫一口咬断脖子吸干血,这还是人做的行径吗?
大白这个儿子真的是没救了,就算找回来都没救了!
“这孩子是咋啦?这是鬼上身了?咋整这些事儿啊?”
王洪全把那只血淋淋的老花猫从桌子底下拉出来,看了眼,放到一旁的桶里,痛心疾首。
杨华忠沉默着,打量着这凌乱的屋子,脸色铁青。
“梅儿,你都多久没来给他收拾屋子了?”他突然问。
杨华梅止住哭,“大概五六了吧,这孩子的性格跟黑不同,黑时候喜欢哭闹,还霸道,可黑其实很憨。”
“大白打很温顺,性格也绵软,可这孩子啥事儿都喜欢兜在心里,长大一些他的想法比黑多多了,黑屋子我可以随便进,大白的屋子,得他点头了我才能进来帮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