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道街,负责套话的严夫人,也遇到了李宗延同样的问题。
她是在李子坚将任南京国子监忌酒的消息传出之前递的拜贴,傅振羽当时肯定接的。便是现在严夫人定然不似当初的意图,傅振羽也无法拒绝的。
到了约定的日子,严夫人按照严阁老的叮嘱,穿着家常旧衣,梳着牡丹髻,只带了两只玉簪,掩起了所有奢华。
而门上,傅振羽看到这样的严夫人,隐隐觉得,今日的推销可能不大有效。不管怎样,她浅笑着,给严夫人行了全礼:“傅氏见过夫人。”
李子坚虽然定下国子监忌酒的活儿,天子也让吏部去办了,但毕竟文书还没下来。傅振羽依旧是个无品级的家眷,见着二品的贵夫人,自然要行全礼。严夫人又不是那不知事的,不等傅振羽行完,已去拉人:“李夫人还和我装不成?”
傅氏到底行了礼,方道:“礼不可废。我家老爷毕竟还没有拿到调令,我没什么本事,便是不能帮他一把,也不能叫御史握住把柄。”
严夫人心说,有梁都御史在,都察院哪个不长眼的会参你们家?不过,她这话没说出口,便叫傅振羽的穿着打扮给惊住了。
比袄子还短的褙子上,绣着翩翩起舞可以乱真的蝴蝶,随着傅振羽行动间,竟然真的有了蝴蝶飞舞的姿态;束住长裙的,是一条两寸宽的碧蓝腰带。腰带下便开始起褶,是十六折长裙,每褶上都绣着翠竹,竹子上细下粗,行动间,竹有生长之态。
这是怎样精巧的设计!
这般鲜嫩颜色下的傅氏,看着比自家今年二十岁的小儿媳妇还小。且那腰身,纤细得不比小姑娘多一丝啊!这傅氏不是生了三个孩子了么?往下看,她那比小姑娘宽了一寸的胯骨,便知她是个生产过的妇人;但这宽了寸余的胯,愈发衬得那腰柔细。
还没进屋,严夫人差点忘了今日的意图。
坐定后,严夫人就着傅振羽身上的衣服,问:“听说你要开绣房,这便是你自家绣娘做的衣裳?”
傅振羽见她问了,立即宣传:“是呢。自家绣娘想的法子、做了许久才做出来的,要做绣清风最具特色的衣裳,拿来叫我穿两日。”
“绣清风?名字很不同呢。”
二人略说几句后,严夫人才说出自己的第一个目的:“我手头有些余钱,正想找点事做,你这绣清风,可能允我一份干股?”
我想推销衣服给你,你却直接相中我的铺子?
傅振羽知道严夫人的来意后,一脸惋惜道:“夫人说晚了,各色干股已经都分好了。若是夫人实在想要,我将我自家的三股分一些给夫人吧。”
也就是说,其他的干股都不能动。
严夫人来了兴趣,问:“下剩的七股又是谁的?”
这就是问幕后之人是谁了,傅振羽只能告诉她能告诉的:“其实只有九股,一股恒定给了做出我身上衣服的姑娘,便是南湖学子李宗延未过门的妻子;除了这一技术股,她自家还出了银子,买下一股;还有三股,却是在万贤楼楼主的手上。另外两股,不方便透露。”
便是严夫人不怎么经商,也知道万贤楼楼主那是个不好惹的,更是声名狼藉之人,万不得和他扯上关系,便问傅振羽:“你怎么能同万贤楼合作买卖?”
这话奇怪。
我怎么就不能了?
傅振羽浅笑着,给了另外一个答案:“万贤楼和下剩两股持有者,这是第二次合作了。”
把责任推给了不能说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