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周靖隐起不屑,问傅振羽:“傅山长想要我赔多少银子?”
这一次的傅山长,讽刺意味十足,郭丞听出来后,不满地看了周靖一眼。
傅振羽却直接道:“大家都是读书人,谈银钱未免流俗。明日书院有时政课,缺个主事的夫子。周御史若是愿意补偿,暂代时政课的夫子便是。这个夫子很轻松的,十日才上半下午的课。”
绕了半天,原来是这个,郭丞笑眯眯地捋着胡须,看周靖的笑话。
周靖今日两番失算,直接失神。最近半个月,他平均三五天来一回书院。而今,傅振羽提了十日一来的要求,对他来说,并不难。可做夫子,怎么就这么怪异呢?且那时政课,又是什么?这一次,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忽略傅振羽的性别,仔细谨慎地确定着傅振羽真正要他做的事。
傅振羽先解释了时政课,又道:“术业有专攻。诗词骈文都好的人,并不多。科举和实干,则又有不同。我的初步打算,将科举和为官所要用到的知识和本领,分门别类进行授课。这里头,科举是重点。考不出成绩,便是一身本领,也难出头。”
一席话,说到郭丞心里头了。
周靖也蓦然明白郭丞来此间的心里。一来有事可做,做的还是他心之向往的事。二来,那些跟着他学水利的人,也要去学四书五经,将来科举,不需要进士,只要有个举人功名,那些人便没了他这些年的艰难。
至于这个傅姑娘……周靖抿了抿嘴。她方才说的是初步,也就是说,还有后续的思路。
傅振羽的确有后续思路。
再她看来,科举应该是高考,当然,要比高考难了去。然后水利和军事,包括医术,这是高等教育的分科了。
书院现行的模式,是将学这些分科的人,集中到一起,而后进行最后的科举,这是个逆向过程。将来要不要向后来那样去进化,或是又进行怎样的变革,她还没有明确的思路。
不过,并不着急。
就现在的模式,还有很多不完善,以及人手不足等等一系列问题。
“我这初步打算,估摸着也要好多年才能完善呢。”
傅振羽颇为怨念地感慨着。
对比之下,她潜移默化了许多年,又各种机缘才成为的女夫子,要容易得多。
周靖那里,只觉得她这口吻很怪,却不知哪里的问题,他只在乎一个问题:“傅山长,是何时有了让我来做这个时政课夫子的想法?”
“哦,这个啊。”想了想,傅振羽决定说实话,道,“周御史来之前,我在梳理今日要做的事。正愁着呢,一听您又来了,烦得紧。烦没用啊,得想办法解决啊……巧得很,我烦您来却又不能把您拒之门外,恰又缺合适的时政夫子,这不就,就地取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