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丰听到了妹妹的事,连忙跑了回来。迎接他的,自然又是老爷子的一顿藤条。
傅振羽等人赶到之际,看到的便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家,拿着藤条抽着三十几岁的成年男子,且那老人家边打边骂:“你只是个举人,永丰知县一职,是我花了多少心血和银子才得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担心阿茗又有什么用?你能比我强?”
真是发自灵魂的质问啊。
范大还硬挺挺地回答:“孙儿没祖父强,但是妹妹的事,不能不管!呀,侯爷,咏言,你怎么来了?”
未成亲前,范大可是跟着范阁主在京城混过很多年的人。他一眼认出镇远候,惊呼出声。
范茗却被另外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顾咏言,他来了,他会怎样看自己?是不是像堂兄那样,也认为自己不守规矩?这种害怕的情绪只出现了一顺,她想起另一个声音。
“喜欢不喜欢的,都不能委屈自己啊。这就是你,做正确的改变可以,不疼不痒的,还是算了吧,完人要累死的。”
是呢,完人要累死的。反正她想参加科举,证明自己,也证明了自己。自己已经做了,大不了,和顾咏言的关系,再次回到从前呗!如是作想,范茗看向门口,只是,她的视线还未落在朝思暮想的那人身上,已被另外一个人吸引住了全部视线。
“林夫子,你,你怎么穿女装了?”
这话里有话啊!
但是,范阁主压根没心思管这些,他紧张地看着仓子坚,问:“小子,还记得老夫么?”
已经离开京城十几年的范大,凑到范阁主身前,问:“祖父,你气糊涂了吧?得先给侯爷见礼。”
不怎么恭敬的口吻,却见祖孙之情真,和范荃是完全不一样的模式。某种程度,范阁主和范茗是一样的人,他喜欢聪明的人,更喜欢自知的傻子。因为,傻子能给他们带来感动,聪明人给不出来的感动。比如范大此刻出现在家中,他气恼归气恼,抽人时并没有用大的力气。
但有时候,这样的孙子,很气人。比如眼下,范阁主当然知道镇远候在。论官职,自然是镇远候高人一等,可他是长辈好么!不过,大孙子都提醒他了,他只能照做:“侯爷,见谅,实在你身旁的这位小友,太过特殊。”
镇远候咧嘴笑,不雅,但很亲切,只听他道:“不瞒阁主,初见这小子时,我同您一个表情。这小子,就是阁主认识的那小子。”
这样别有深意的话,唤醒了范茗。她上前为祖父介绍仓子坚和傅振羽:“这两位便是南湖书院的夫子,我的文章是仓先生修注的。因傅山长去苏州看病,仓先生做了面上的代山长,真正的山长,是这位林、傅夫子。傅夫子还收了咏言,做入室弟子。”
她的话音方落,范家从范阁主起,到在站的每一个仆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身穿品红夏衫、巧笑倩兮的少女。
傅振羽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揣摩信号,笑容不变,自我介绍:“南湖书院代山长傅振羽,陛下已知的女夫子,见过阁主。”
顾咏言第一次知道师父的名字,以及,接收到来自师父的炫耀:“这,就是里子。”
仓子坚给她的赔礼,让出代山长,会在离开前,辅助她,让南湖书院所有人都认她这个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