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一张普通的脸。
但是脸实在贴的有点太近,年轻汉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苏海的两个眼珠子,死死盯着自己回头的脸。
他不明白,苏海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爱好?
这个爱好实在有点特别,此刻若是一个女人这样看着自己,假如就是对面那一只讨厌的骚狐狸,汉子的愤怒瞬间也会消失。
可惜这不是,这的确是一张男人的脸,脸上还带着轻蔑的笑意。
苏海用眼珠子冷冷瞧着年轻的汉子,一字字缓缓道:“你既然认识我,就不要这么话大,我的心情现在一点都不好。”
年轻汉子突然后背一阵发凉,嘴嘟囔了一下,甚至连他最喜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是何等快的身法,年轻的汉子不敢相信。
手里的风水刺足以说明,汉子生在太湖边,他喜欢呆在水里,因为这是水里最常用的兵器。
但他不喜欢‘水鬼’这两个字,恰好自己兄弟三人,他更喜欢‘太湖三鬼’这个称号,他认为只要带个“鬼”字,听到的人心里一定会害怕自己。
可事实却又多么令人无法思议,简直难以相信。
眼前的苏海非但不怕自己,而且还用一个男人最轻蔑的目光藐视着自己。
做为一名男人,可以不去理他,但不可以去藐视他。
因为再龌龊的男人,心里也会有最后的生存底线。
在这个世界中,绝没有比‘死’让人感到可怕的事。
年轻汉子感到自己这一刻,就是一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侮辱和藐视已经让苏海彻底拥有。
自己只是一个玩偶,一个让别人随时可以嘲笑的玩偶。
许久许久,苏海突然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脸道:“我何必要杀你?你自己都明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脚步移动,离开了汉子,人直直走进了客栈中。
年轻的汉子从他的背影看到,苏海走路的姿势充满了自信,一个男人战无不胜的自信感。
唯有恐惧留在了汉子的心里。
苏海的画笔到底有多厉害?没有人看到。也许厉害的并不是他的画笔,而是他一颗充满自信的心。
“我真不是他的对手,我甚至连一名鬼都不配去做。”年轻汉子的额头不停流着汗,他在自言自语中。
脚步变得很累,年轻汉子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开了客栈的门口,他的身影慢慢走进了树林中。
对站着的其他两位兄弟,他灰色发痴的眼睛,看也没有看,甚至对苏琴温柔的呼唤也没有听到。
走进树林的年轻汉子,刚刚消失了身影,一声惨叫立刻传出了树林中,这一声惨叫非常凄惨。
“大哥!”两名站着的汉子猛然起身,他们的手中已抽出了属于他们的兵器,同样也是风水刺。
人冲进了树林中。
此刻杨掌柜子坐在客栈门口的椅子上,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他对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心里早有预料。
他用带着笑的口气对着苏琴问道:“今天的客栈你还租不?”
苏琴的脸色本变得更加难看,这一切变化的实在有点太快,但她听到树林中传出惨叫声时,反而开始笑了。
阳光透过微风照到了她的身上,来回扭动的腰,在地面上映照出一个妖艳的影子。
杨掌柜子看着地上的影子,他想到了姑州河中的水蛇,眼前的苏琴就不该称为狐狸。
她应该像姑州河内的一条水蛇,能缠住任何一位羡慕她身体的男人。
“我的客人已经到了,你的大掌柜子怎么还没有到。”听到声音的一刻,苏琴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人的脚慢慢提起,不但很轻,而且很快走到了杨掌柜的面前。
杨掌柜坐在客栈的门口,他的手中依然拿着属于影子的剑,若不是这把剑挡着自己的身体,苏琴肯定会骑在他的膝盖上。
此刻他们的距离很近,杨掌柜甚至能看清楚苏琴衣衫上的织绣,胸口一朵美丽的绣花映入了他的眼睛。
人就像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猫,只要伸手去轻轻一拉,肯定会扑入自己的怀抱。
杨掌柜慢慢离开了她的胸,注视着这张让男人疯狂的脸。
时间在不均匀的呼吸中,仿佛停顿了片刻。
人又发出了声音,很柔情。
杨掌柜子未回答苏琴的这句话,只是笑着道:“这里好像就剩了我们两个人。”
苏琴的头往客栈里看了看,她没有看到走进去的苏海,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身子不由得往后又退了一步。
“这里只有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你是一个最聪明的狐狸,你应该懂得。”杨掌柜子继续再说。
“难道你想?”苏琴变得有点紧张。
“我很懂得机会,我是一位从不会放弃机会的男人。”杨掌柜的空着的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