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包括陈旭以内的盟军全都不知情,是因杨宋贤、林阡、谷雨、妙真一起商量后决定暂时瞒着众人——初见杨鞍时,他满头白发,眼神空洞,精神萎靡,明显受过极大的创伤或侮辱,并不是红袄寨会感到惊喜的杨二当家而是会使他们受到惊吓的哪里来的疯子。
好在,谷雨看过后说情况只是暂时的,杨鞍应该只是受了强烈刺激才会神志不清,也不排除他曾接触过昔年捞月教在周边残存的寒毒。
“可怜的鞍哥,恐怕是因为泰安有迷宫才侥幸存活,却食不果腹地在那虚空阵法里独行了那许久?!茫茫然不知终点,不知日夜,不知死活……”杨宋贤倍感焦虑,从杨鞍的几句呓语里,听出一二有关他的经历。阵法救了杨鞍的命,却也抽了杨鞍的魂,这正好能解释他为什么失踪于泰安却复出于莒县。
“先不见外人也好。相信他自己也不愿麾下们看到他落魄的样子。”林阡同意了谷雨的“静心休养”建议。
如她所言,这日林阡再去见杨鞍时,发现他较前日明显有了好转,才刚走进那僻静庭院,便见他抱着妙真痛哭不已,一直在捶胸“怎能教你受累!”
“鞍哥,已然大好?”林阡喜不自禁,当即冲上前去。
杨鞍闻言转头,又惊又喜又是伤感,也想冲过来却一瘸一拐,宋贤一边微笑看林阡先将杨鞍扶抱,一边对林阡解释说:“精神虽好,腿脚还不利索,再过几日回去。”
“胜南!多谢你!我闻知山东已是我军天下,差点就激动地晕过去,哈哈,我的最后一个记忆,还停在我军燃眉之急……哈哈哈哈,好,好!”杨鞍拍打着林阡后背,情不受控、手足抽动、嘴角都在抽搐,“真的好,胜南你太无敌!”
“鞍哥……我……”林阡虽然欣慰于不负所托,到底不是完全问心无愧,叹了口气,转身看妙真,“没能保护好妙真,实在愧对鞍哥。”
“不是你的错!胜南!我知道,是那个居心叵测、吃里扒外的江星衍所害!若被我再看到他,必将他抽筋扒皮泄愤!”
即使在病中的杨鞍都能对江星衍恶言相向,又何况神志清醒的、甚至目睹了杨妙真被江星衍炸伤的杨鞍旧部?这段日子以来,渐渐将杨妙真视为主上的他们,私下都没少抱怨江星衍。
百里飘云带新婚妻子逛市集,三步一小停五步一大停,煎饼铺子里正欣赏着她大快朵颐,却又听到相邻酒馆里几个兵士骂江星衍,真是吃饱了撑的,飘云正欲分辨,忽然不远处面馆的角落里有一个粗重的呼吸微微一滞,飘云循声而去,那声音的主人是位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看不见面容,明明面还没有上,却就已准备离开。火急火燎的样子,勾起了飘云的回忆。
“灵犀,我给你买了十个,你就在这里吃,等我去去就回。”飘云交代完,立刻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