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成年后身经百战,早已不再畏惧‘劈空剑’。”李君前从来和白翼一样,对每个敌人都保持尊重,“当年您与家师的比武因我而中断,家师缺一招‘脚如铁’不曾祭出,今日不妨就由我替他在此将它打完。”
“哼,他本就是要输的。”余相濡仍然自信,蓄力运起更多剑气,密密麻麻但井然有序,仿若星辰般排列闪烁。一旦集结合阵,瞬然似雷声轰鸣,铺天盖地齐朝李君前倾轧而下,如网笼罩,插翅难逃。
这大招发得虽凶猛却是本性毕露,因为如果是玄门正宗,李君前面前就不可能是黑云滚滚、煞气冲天之景象……
寸步不让,既因师父那一战本不该输,也因李君前这一战输不了。遂从容不迫地,冲着剑阵斩来的方向一跃而起,以脚作刃以身为柄直接向着那最不稳定的一剑连环踢踹,旋风般萧飒淅沥。
“竟跳这般高……”“他是怎么做到身体完全不留给敌人接触面,只剩一双脚……”时青和余相濡的关注点完全不同,但体会却是完全一样的:李帮主迎刃而解之气势争如疾风驱烟……
这一回合的胜败太过悬殊,余相濡还不曾找到李君前何在,他原本纵横浩荡的剑网就已纷纷破碎,不过,仗着“御剑术”一流而只受轻伤的他,陡然发现了自己为了凶猛而抛弃稳衡的错误,咬牙选择退回到程凌霄之下的固有水平,暂时掣剑、换早年就炉火纯青的青城拳法,稳扎稳打,对付李君前虽不能碾压倒也足以持衡。
这个明智的决定救了余相濡,也教李君前看懂,余相濡不再是先前传说中的精神失常。
他二人的交手拳拳到肉,声音交汇如一片绵密的鼓点,最悲惨的是时青,从此陷入了长久的捡刀又掉掉了又捡的重复动作里,直到腰都酸了也没来得及趁机杀死邵鸿渊。定睛一瞧,哎呀不好那混蛋要站起来了……
时青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见邵鸿渊身后不远,幽邃的山林间闪现出一个偌大的黑洞,飓风来袭,时青赶紧趴地,那黑洞果然跟想象中一样可怖,不由分说就吞噬了擅长吞人的邵鸿渊……可怜邵鸿渊才刚站起毫无抵抗之力,直接被网罗去了不知何处,最后一刻却似乎露出“要死一起”的嘴型、伸袖将正自酣战的余相濡也一起卷了进去……
惊天变故,此地争锋因这不可抗力而告一段落,李君前原本已打伤余相濡正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难免意犹未尽也无奈这路过之物也太不是时候了吧……历史重演,师徒俩居然都和打赢余相濡有缘无分。
“姓邵的拉走余相濡一起死?什么仇什么怨!曹王府比我还可恨?!”时青看得傻眼愣好久,问出句李君前啼笑皆非的话。
来不及笑,李君前看着那黑洞无声出现又消失的地方,和别处没有任何不同,他将时青托付给十三翼带出阵后,通过落远空与陈旭隔空交谈,才知这阵法内部和泰安迷宫阵有稍许不同,陈军师推测说:“李帮主和主公遇到岔道之后,一边通往烟火境,一边通往冰雪地,两处存在互相传送之门,恐怕就是你们所见到的黑洞,暂不清楚它是否需要人为开启。”
“胜南和天骄还未相逢?若是人为开启,那邵鸿渊和余相濡消失得可轻可重。”李君前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