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情报说的什么?此刻作乱月观峰的,该不会真是他江星衍的人?!”激进的言论趋于统一。
“还用问吗,当然是我的人。”江星衍顷刻变脸,面色晦暗地冷笑起来,他……到底是真的诱饵,还是恐惧被人误会成诱饵!一时之间,纵连徐辕也分辨不出,江星衍此刻的表情,到底是真实嘴脸的图穷匕见,还是梦想破灭的体无完肤!
“一起上,杀了他!”不刻便有人冲上前来睚眦尽裂,柳闻因和几个十三翼当即劝阻:“事有蹊跷,不是问责的时候!先救杨二当家要紧!”“所以先擒了他下狱可好!”那些人不依不饶,但若抽除了亲疏,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然而……曾几何时,他江星衍也曾是十三翼中义愤填膺的一员啊,他今次千回百转终于回头哪想过还没开口释怀就先束手就擒!
那时,徐辕来不及去观察江星衍攥紧的拳和制止泪水的眼,只因满心都是杨鞍的生死!是我们失误了吗,会是李全的计划吗,努力撇开一切是非,勉强代入李全的思路:
本想着徐辕因为周瞰就倒台,谁知杨鞍还在为了柳闻因优柔寡断,这时候江星衍也来了李君前也近了宋盟要皆大欢喜了,我李全必须在这种顺利到极致的进程里撂一脚,所以,我要除掉杨鞍了,江星衍是一只送到眼前的代罪羔羊,他的回归终将会给徐辕乐极生悲……
可是,这是李全除掉杨鞍的时机吗?
徐辕原本怕金军加速杀杨鞍的目标彻底吞噬李全的良心,所以不得不让杨鞍装成维持原状,是的,装作“对徐辕持保留态度”确实会帮杨鞍避开“疏远李全后遭其狗急跳墙”的危险,那也是金军赋予李全的杀机;但是,会否装过头了,触动了李全的原杀机?原杀机出现在李霆对楚风月的那句话:若是杨鞍亲口说徐辕不可信了之后再死,不是更利于我们合作双赢?
我怎就忽略了!
徐辕从沉思中惊醒意欲力排众议,不巧因担心杨鞍而正好气道走岔,因此还没来得及出口制止,轻易就被愤慨的群情盖了过去——“江星衍,你怎好意思!”“被楚风月救了就报恩吗,你忘了姜蓟就是死在金军的手上?血海深仇啊!”“口口声声李全犯罪,揪着别人错不放,结果自己做更错!”
“好笑!如此低劣的骗局你们居然信了!我真若是故意,岂会出同僚来?不会撇清关系的么!明眼一看,我就是被陷害的!”江星衍语气虽不好,却总算出现了一丝否定与求救之意——因为目睹了柳闻因的奋力担保,江星衍对徐辕自然也希冀飙升。
然而,虽柳闻因正在复原,徐辕却内功耗费过大而战力发飘,眼下气力不济就更不可能随意动武以免误伤。可惜正因如此,仅是出鞘却未大动干戈的冯虚刀慑得了众人的动作、止不住他们的抢话:“就怕有人故意利用‘明眼人都会看穿是陷害’来作案啊!”“毕竟现在有难的是鞍哥!”
“胡说八道,所有的抽丝剥茧,都不过是以己度人!”江星衍孤掌难鸣,声嘶力竭。
徐辕心惊胆寒,不得不伪装成平素的猝然临事而不惊,温和地对所有人以和事佬的语气劝说:“稍安勿躁,二当家还不一定有事。星衍,你也别急。”
“天骄,这是什么意思!您并不保全我吗,我是信你,方才来的……”江星衍听出徐辕更关心杨鞍,误以为徐辕是故意保留战力连刀都不肯出、话都不肯多说,一刹他就噙满了热泪,本有多希望现在多绝望,猛然回头恶狠狠瞪了陈旭一眼,情绪波动到极致、竟瞬即就作穷途之哭,“五当家,我错信你了!”
他性子本来就急,何况到此已无退路,急不可耐地立刻就朝身侧的陈旭出手——那一瞬在江星衍的眼中,所有人都是想将他张网擒拿的!包括盟军在内!
“慢着!星衍,我从不曾骗过你……”陈旭作为一个引渡者,莫名遭遇此番劫难,若非柳闻因大呼“星衍别做傻事!别再错下去”,江星衍的飞戟早就插进了陈旭的脖子里:“谁敢上来!我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