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虚沛然,内寓“归空”,乘风好去,长空万里;潺丝悠长,融情铸剑,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要赢了……”勉强支撑的杨鞍,看徐辕和杨宋贤这般越打越顺,由衷高兴。
“想太美!”“早得很!”解涛和束乾坤当即替补纥石烈桓端,战局中于是又穿插过狂诗、乾坤双剑。
豪客拔刀,狂生拍剑,寒光方落,紫电又起,恍惚中,忽略了敌我与今昔,天地间尽是浩荡英雄气驰骋和飘逸侠士影偕行。
围观者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口。本想说,看他们几个打,真是活脱脱一场视觉盛宴。可为什么又闭了口?因为看多了头晕,空间如遭扭曲、四面景象模糊、打斗时迸发出的五颜六色和周边固有的绿树青山以及黑夜红火囫囵被揉成了一片混沌……于是,他们只能大概地分辨出徐辕宋贤要赢……也该赢了吧……怎还不赢、反反复复?
胜负的最终拆分却是从外围而起的,一声锐响,血溅飞沙,应声有两个花帽剑手倒在李全的枪下。很显然他们是被核心这战局影响了心境和发挥,却可惜金宋双方在他俩流血牺牲之前谁都无暇关注他俩。
此刻再关注,又有何意义?救都来不及。才刚醒转的郭仲元和正自酣战的郭阿邻循声而来齐齐惨呼,这两个素来与他们生死与共的弟兄,适才被李全一枪两杀皆中命门,哼都没哼一声就都倒毙地上。
“啊!我跟你们拼了!”郭阿邻大怒咆哮,双眼喷火往他正对面的杨妙真扑,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了陪葬。
“不得冲动!”解涛大惊,换作别的敌人,也许他还认可郭阿邻化悲愤为力量、反败为胜;但对面是狡猾至极的杨妙真,郭阿邻这样鲁莽岂不是自投罗网?!
本就占劣势的解涛,只是稍一走神,衣衫便感觉被什么挑起来了……不及想彻,整个人全被那罡风迅猛抛到半空,意识到不好的一刹,已生生摔跌在徐辕身后,紧接着,他被清醒过来的张汝楫、史泼立等人捡到宝一样地或棒或刀架在脖颈!
惊诧?紧张?耻辱?困窘?都不是!解涛和束乾坤纥石烈桓端等人一样,这一刻满心都是伤感!前段时间西线的惨烈战况他们其实也知道:金军近年来不停地遭遇人才凋零或流失,曹王府根本经不起再失去忠臣良将!可真要走起下坡路来、谁都好像控制不住……
“解公子,你又被俘了!”张汝楫双手发红地笑嘻嘻。“今次可就不是逼他们撤兵的事了。这是把他们就地全抓、方便咱红袄寨收复山东哇!”史泼立鼻青脸肿地憧憬着。
解涛宛若被一记惊雷劈醒,回眸一眼,凌厉之至:“是吗!死人也能作乱山东?!”
也不知是不是被解涛吼的,张汝楫忽然就头晕站不住,史泼立也色变退开一大步,解涛差点因为没人封锁而逃脱,所幸徐辕回身及时,飞速点了他所有穴道。
“天骄,这不男不女……”便那时,张汝楫开始吐血,其实他头晕已经很久,原来不是围观战局围观出来的吗。
头昏脑胀不是他一个人的症状,杨鞍也在同一时刻伏倒在地,痛苦难忍:“解涛,他……他下毒……”
???
徐辕一愣,只觉胸口也有些堵,所幸只是沾了微量,才不至于影响战斗。
凝神看解涛剑锋,果然临时涂了毒粉……难怪适才狂诗剑腾挪辗转那么多地方,但凡被他光顾过的宋军或多或少都中毒,而杨鞍,作为解涛第一刻就急中生智剑锋狠笼的唯一劲敌,显然是中毒最深的那一个……
可真被解涛说到了点子上,这一仗你们确实赢了山东,不过代价不小得很:杨鞍张汝楫都成了死人,红袄寨的其它当家们也死伤大半!倒也刚刚好,群龙无首正巧由你徐辕接管,妙啊,杨鞍死得恰到好处啊,可红袄寨服你的管吗,他们不怕杨鞍是第二个越野吗。
徐辕心一凛,这些利益关系他当不屑于考虑,但是谁敢保证旁人不会这么想?所以,杨鞍死不得!
更何况就算单纯从侠义的角度出发,他也不可能任由他一心保护的杨鞍横死,那和他来解救山东的初衷南辕北辙!那完全辜负了主公对他的全权交托!
故此,徐辕毫不犹豫,一边以解涛、楚风月、郭阿邻三大俘虏勒令双方停止打斗,一边给杨鞍、张汝楫等人运气解救并问军医:“这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