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匪!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乞哥将军,不必再与他啰嗦,一战定胜负吧!”凌大杰冷道,宋匪确实没有资格,别希冀用此人来搏全局逆转。
那关心则乱的老将完颜乞哥亦是咬牙切齿:“是谁擒了斜烈,叫他出来,与我单打独斗、公平比试!赢则饶他不死,输则放回斜烈!其余宋军,没有机会,尽数要死!”
众人皆是一怔,原来凌大杰的一战定胜负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敢站出来么?”完颜乞哥厉声嘲讽。
不是不敢站出来,而是,谁愿抛下兄弟们苟且独活?
而且,是谁擒了斜烈,是那个,不久之前才埋骨疆场的姜蓟啊……是他冲阵的过程中,把完颜斜烈夹在腋下裹挟着带过来的,只为了阻止梁宿星凌大杰合兵。而,就是和他一样英猛的所有宋军将士们,他们,以一敌十还能以多个大阵对金军分而击之……烈士不死,精神永存!
祝孟尝眼眶一红,提起姜蓟遗下的枪,“去他妈的尽数要死!不会输,只会赢!赢,则你也过来——!”说罢眼神一厉,运使长枪直扫完颜乞哥,完颜乞哥武功不凡,也是一枪回扑,还能与祝孟尝战个七八回合,却哪能制止了飙身上全是战火的他,明明枪法比他精湛、气力也比他足、枪尖明明碰到他胳膊了,竟觉他刀枪不入,竟被他连枪带臂硬生生往腋下夹,惨呼一声,已被他蛮力甩到宋军阵中、完颜斜烈的身边。
完颜乞哥一落地上,当即被宋军俘虏。实则这时已有十个回合的时间过去了,但祝孟尝那声“你也过来”回音还在山谷中、城寨边,不断回荡!
“主母,刀枪不入是我!我再抢五匹马来,五匹马将军也是我的了!哈哈!”祝孟尝豪情万丈,趁胜往凌大杰梁宿星这边就冲,凌大杰摇了摇头,知道此战完颜乞哥叔侄难救,但不想再对宋匪浪费时间,即便这些已是穷寇,也只剩几十个罢了:“别指望你的主母了,杀!”
杀字一出,他麾下拏懒神宗已搭箭弯弓,对准了正在与蒲鲜万奴等人恶战的祝孟尝,祝孟尝左刀右枪满身煞气又如何?只需一箭而已。而他身后负隅顽抗的几十人,凌大杰回看一眼梁宿星,示意他战决。
便这一刻拏懒神宗箭已离弦,直往祝孟尝血汗淋漓的后背上射,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锐利嘶鸣,划过夜空冲过人群,红光过处蒲鲜万奴等金将尽数昏眩,原是宋军有人火器救命。
缓得一缓,祝孟尝大刀得空,反手把这一箭打开老远,“李全兄弟!及时之至!”孟尝只道那一箭是流矢,转头对前来救局的李全言谢,当此时,暗处的拏懒神宗却再度拉满弓弦——
但这暗箭伤人的金将早被另一个人一眼剔出,是以一边策马飞驰而来一边以更快度弯弓向他激射,拏懒神宗怕是想不到,他跟他的兄长拏懒神明一样,都是在这场山东之战惨死在这同一个女人手上!
“主母!”祝孟尝看拏懒神宗惨呼一声跌落下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被杀,再一回头一定睛现杀了对手的原是凤箫吟,狠狠咬了自己手臂一大口才知是真,大喜过望——谁说主母被伏击,谁说主母不会来救我们!凌大杰,你愿望落空了吧!
血战到此刻对别处战况尚不知晓的他,也不知主母究竟是怎么打过岳离麾下的,但却明白,主母赢了,调动了和闻因妙真一起留守的李全一起来救他,也许,海***也派兵驻扎了进来,现目前正在保护那些老弱妇孺们……然而……祝孟尝心一冷,但主母和李全,过来这里也是送死,因为……
天啊!
祝孟尝脸色刷一声全变,想要提醒主母的话全都如鲠在喉——吟儿箭射拏懒神宗的同时,正值凌大杰对梁宿星示意杀戮,虽然多来了几个人也一样以卵击石,故此,梁宿星这一剑已然打出——
祝孟尝暗叫不好心胆俱裂,那魔鬼度好快,无论是何时何地招,都是不由分说当仁不让立刻覆盖整个战场。
刀枪、兵马瞬间被淹,任何力量都极尽渺小、不值一提。天地只留一声尖戾,刺耳、漫长、豁开每个人的心,再不停地扎磨……
这一声过去之后会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只肯定,会有无数的血雾,把战场重新刷洗一遍,然后,世界就完全不同了……
祝孟尝胆寒更在——梁宿星一双利眼,是专挑力挽狂澜的人下手的,眨眼的功夫罢了,这道刺眼白光,正是横截在他和主母之间,也就是说,正对着主母去的……
姜蓟之死历历在目,主母可堪这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