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儿托我提醒你,这些逃向散关的控弦庄余孽,很可能还要大规模地聚集一次。”厉风行说。
“死灰复燃。”林阡点头,领悟,“发生在边关的事,说也说不清。何况,那边有名捕门的势力在,确实适合控弦庄聚集。”
“那么,我和陵儿,需不需要往散关追歼?”
“不必。那边的事,就交给君前和莫非去做。这些日子,辛苦你和陵儿了。”
“陵儿还想问,凤箫yin她什么时候回?若她不在,陵儿到短刀谷来玩都找不到人陪。”厉风行笑问。
“yin儿和她可真想到一起去了,都把这里当成了可以玩乐的地方。”林阡的面容里,划过一丝怜惜的笑,稍纵即逝。
“怎么?还不能出来么?”厉风行发现他没有正面回答,不禁一愣,追问。
“停在了寒潭的第十九关,你唐门的冰虫,已经是至寒之物。”林阡叹了口气。
“什么?冰虫都救不了她?!”厉风行神se陡然一变,“已经没有更寒的药……那她岂不是?”
两人相视而沉默,各自牵马走在通往锯lang顶的路上。
中秋川东之战,金陵为置完颜鬼之于死地,不惜将最新制得还没有起名更不可能有解药的火毒投以使用,然而千虑一失,杀死了鬼之却害yin儿也跟着中毒。yin儿幸运是在中毒的同时受了两拳,才没有即刻被那热量烧死,但勉强救活之后,火毒始终流窜于她血液内,若是其它的毒也便罢了林阡麾下任何一个高手都可以帮她用内力bi出,偏偏那火毒性烈,越是要祛除就烧得越凶猛,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寻找寒毒以毒攻毒。然而如今冰虫都功亏一篑,明摆着药石罔效。随着yin儿身体的日渐好转,火毒会否加快扩散也犹未可知。
忽见道路的另一边,有一青衫女子,于越溟河畔舞剑,背影甚是熟稔。她剑法高深莫测,招式变幻无穷,若论“凌厉”,正和yin儿有异曲同工之妙,林阡不知不觉就停在道旁,望着她与雪共舞,竟错觉这个是yin儿。但倏忽就醒了过来,yin儿好像从未穿过淡青se衣衫,本就不是这个风格。
骤然耳边响起yin儿的话:“嗯。真的隐居啊……若要隐居的话……是不是需要在屋里买上几卷书,一把琴、一支洞箫……”一失神,对面的剑法,扬起好几丈远的雪,刚好风力能够触碰到他脸上,只是轻轻地擦掠过去,却将他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洛轻衣还在认真地舞剑,浑不察林阡和厉风行在旁观看,剑外不知是落雪还是飘hua,每招每式都倾尽了她的灵魂和感情。
何以人如此典雅清新,剑却这般凌厉,凌厉中又夹杂了三分淡淡的忧。随着雪落下、hua飘走,她孤身一个伫立河畔,是那般高贵不染纤尘。
舞毕,洛轻衣才发现他二人在侧,从容自若地往这边投以一笑。水般清浅,夜般幽远。
厉风行发自肺腑赞叹:“姑娘好剑法!”
“确是好剑法,原来岷山剑法是这样的特se,七分凌厉,三分孤悲……”林阡自语。
洛轻衣微微一怔,没说什么。
“不打扰洛姑娘练剑了,风行,咱们走吧。”林阡说。
“林大侠……”却被洛轻衣唤住。
“怎么?”
“想问林大侠,你林家军和景州殿,对我父亲,究竟是怎么看?”洛轻衣面容里极尽忧愁,“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父亲?”林阡一愣。
“有很多人,都在怪我父亲,强行把秦敏收押,引来控弦庄作luan、连累了景家受害吧?”洛轻衣问,眉间的惆怅越来越多。
“洛姑娘无需担心,没有人会迁怒你的父亲。至少,我林阡帐下,绝不会有这种情绪滋生。”林阡道。
“那便好……”洛轻衣这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