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鞍叹了口气,将她安顿好了:“妙真你先睡吧,哥哥和胜南哥哥说句话,立刻回来陪你。”
出得门来,杨鞍捏紧了拳头,胜南看见他历尽沧桑的脸上充溢着受伤和愤怒,轻声问:“妙真她?”
“是张梦愚那个小子!为了抚今鞭不择手段,见她美貌就把她一同掳到苍梧山来,妙真当然要反抗,张梦愚就虐打她,最后把她关押了起来,张梦愚那个畜生,他死有余辜,我恨不得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重新凌迟!碎尸万段!”
“妙真她才几岁……”胜南听着听着不由得也大怒,“早知如此还管什么,早就该把张梦愚杀了!”
“你叫她怎么忘记这阴影,这么小的女孩子,又没有什么武功,张梦愚简直没有人性!没有人性!张潮也是,妙真说,张潮有好几次明明在场,却只笑着看张梦愚打她!他们父子两个,都没有血!关了妙真之后,几乎把她活埋在这里,她怎么活下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杨鞍冷冷地哭。
“鞍哥,时间也许可以把这记忆冲得淡一些,我们要吸取这个教训,以后好好地保护妙真,也要教她学会自保,万不可再被人掳去。”胜南从身上将那本《白氏长庆集》取出来递给杨鞍,杨鞍一愣,颤声读:“白氏长庆集?这是什么?”
胜南一笑:“双刀的精髓就在这里啊,妙真的悟性很高,也许可以帮助她。”
“可是,你自己呢?”
“我把还没掌握的都抄了下来,你拿去吧。”胜南笑着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背:“鞍哥,我的眼光很挑剔,首席大弟子,当然要挑悟性最高的。妙真最喜欢梨花枪,恰好现在枪神穆子滕也在苍梧,有空鞍哥也可以把妙真交托给他学几枪,穆子滕虽然记性差,可是人很单纯,没什么架子,想必不会拒绝。”
杨鞍转忧为喜,叹了口气:“我代妙真好好地谢谢你。胜南,真不后悔认识你,那个时候,咱们还都是街上溜达的小混混啊,一转眼十几年,事情竟然还有变化。”
胜南忆及过去,不免也一阵感触。
杨鞍面色忽然变得凶狠,压低了声音:“咱们要不要想一想,如何对付张潮?要知道,妙真就是最好的人证,张潮逃不掉!我说什么都一定要杀了张潮!”
“其实我和柳五津合议过,最安妥的方法,是打草之计以退蛇。”“张潮为草,金人为蛇?怎知打草之后蛇必退?”
“不出意外,金人和张潮的合作多年,应该只有他一个傀儡值得完全信任,如果张潮在短期内投降招供,金人来不及应变,只可能撤离,解决暴乱,不费一兵一卒。”
杨鞍领悟地点头:“是啊,金人应该是把筹码押在了张潮的威望上,万万想不到他也会有行事不慎的时候,其实,二十多年来我也一直以为他和他哥哥张海一样,是众望所归的领袖……他表现得一直很正常,该喜则喜,该怒则怒……可是,真是老天长眼!若不是妙真被抚今鞭牵连,我也不会发现他原来是道貌岸然……”
胜南一怔,是啊,若不是当时在黄天荡与越风的一面之缘,他也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全心信任越风,若不是吟儿当时对抗金懦弱到孔望山闲游碰巧与越风得遇,恐怕到如今信任越风的都只有胜南一个而已……这一切,真是天之设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