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边梳洗,一边问:“公主,刚刚我好像看到了齐大人?”
“。。。”桦绱放下书,坐在那里不语,原来他还没走。
当天中午,他们便启程上路,既然他要送她,那她早些赶到姨母那里,他便能放心回长安。等去了镜州,还能走水路。
第三日清早,要启程之前,他过来道别。
“送公主到洪州,臣便离开。”还有半日的路程,其实也很快。
“。。。好。”桦绱望着他,低声回道。
明亮的日光普照,她坐在马车中,最后看一眼英俊的面容。剑眉斜飞入鬓,黑眸幽沉深邃,轮廓分明,风姿卓然,还是那样悦目。
他凝睇她,像是有话要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风吹起武服下摆,迎风飞扬,俊逸翩翩,画面变得生动起来。
“公主珍重。”良晌,他朝她弯身作揖。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份从容潇洒,再配上英俊的面容,依然是风流人物。
“大人珍重。”桦绱颔首回道。
她没有再抬头看他,放开攥握的帘子,遮挡了车外深邃的目光。
马车摇晃起来,伴着阵阵铃声,启程前往镜州。途中会经过洪州,他说在那里分别。
连翘什么也没说,将帕子摆在桦绱面前的小方桌上。桦绱手中捧了本书,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看见手帕,后知后觉的抬手抹脸,一片濡湿。
没发现的时候还好,这会儿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桦绱拿起丝帕,低头擦拭眼泪。她觉得自己心情并没有太大起伏,但看看半湿的帕子,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离开后的傍晚,天下起雨,又急又大,自然无法再赶路,便在县城中休息。
连翘走到窗边看了会儿,然后回到圆桌前,对着正看书的公主说:“瞧这天不知要阴沉多久。”
“是啊!”桦绱回了神,随口回答。
桦绱老走神,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一页书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翻页。
“现在是大闸蟹正肥美的时候,不如去鄱阳湖品品,正好给戚夫人带些,尝尝鲜。”连翘提议。
“好。”桦绱兴致不高。
泾王薨,齐大人也离开了,连翘担心,所以才提议。
桦绱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边,有水气扑面而来,清爽带着一丝寒冷。听雨水拍打在灰瓦白墙上的响声,看远方一片水汽氤氲的景象,好像一幅云雾缭绕的山水墨画。桦绱在‘画’前驻足,又一次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