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安定侯的声音又在那名将领的背后传来。
“二十余众,用阵法对敌一人,还几乎全军覆没,你若挨过去,还是想着把手底下的兵再操练一番吧!”
话落,那些黑甲扬州军,也出了后院。
现在只剩下三十名虎卫,若干衙役,还有席远修与肖烨二人,站在院子中央。
席远修看着那些把守在各个位置的虎卫,似乎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薛大人可能是一时糊涂,可肖大人,您不同,您是知根知底的啊!”
肖烨因为被这烈日当头的光晃照的,眯着眼睛说道:“席大人怕是累得有些糊涂了,怎么你说得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席远修看了眼带着镣铐的汪世昌,回过头笑着说道:“我是说,你肖烨是与那汪世昌一同做的这私盐买卖,我这样说,肖大人可能听懂?”
肖烨听完此话,怒极反笑,笑完后,漠然说道:“本官还真是听不懂。”
席远修看了眼安定侯,安定侯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大人不懂,那下官就只好解释给大人听了,九月初,在朝里钦差周大人到达扬州后,你指派手下衙役,在通往扬州的各个路口把控,凡是官道上的来人,都逐一盘查,本来这几人是无迹可查,只可惜啊,你手下那盐铁司制式的官靴,露了马脚!”
席远修没等肖烨开口说话,继续说道:“我那师爷半面不忘,凡是见过的人或字,都能记得七七八八,而在他昏倒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正是刚那双官靴!”
此时跪在安定侯面前的二人,把头都快埋到土了去了。
肖烨讥笑道:“仅凭一双鞋又如何,若是这二人从我司顺走的呢!”
刚才那名给席远修送过来十万两银票的衙役,站出来说道:“肖大人,扬州府的借调记录上可是有记录,八月十七日,因扬州府人员调动,特从盐铁司借调三十八人。”
肖烨一下面色铁青,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可这...就能算是证据吗?”
席远修紧接着说道:“不错,这也只能算得线索,不过你派人去瓢城盐场送信的人,行踪一直在我的掌握中,那日在广兴楼内,我本以为他要找的是薛大人,可后来发现并不是,他其实要找的是你,盐铁司的肖大人!”
随着席远修这句话说完,已经有几名虎卫把目光放在了肖烨身上。
回廊下的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肖烨。
“当然了,这还是不能让肖大人认罪,可在薛路平与汪世昌中间,做了那个颗衔接二人的纽扣的人,究竟是谁,我本以为你与薛路平私交甚少,可那日去盐铁司见那恢弘大气的牌匾,我才得知,你二人还有这等关系。”
“可刚才在薛路平与汪世昌的对话中,看起来薛路平很不想让汪世昌参与进来,说明薛路平并未与这私盐案扯上关系,可汪世昌却出现在你带来的队伍里,这就颇有些意思了,而且每年的皇杠都是你亲自去到威武镖局内与之交谈!”
肖烨脸色苍白的说道:“那又如何?”
席远修觉得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所以只能是因为献王殿下与我不小心碰了薛路平的肥肉,所以他只能先把我二人送入狱中,但他又怕周大人继续查下去,所以,便找上了你,他本就知道你也是这私盐买卖的幕后之人,所以就算他不说,你与汪世昌也会找机会动手,但又何妨送他一个顺水人情,两全其美呢,而刚才你想把这二人接到盐铁司牢内,无非是想让这二人弄个畏罪自杀的假象,然后保全自己,所以我说肖大人,你这么擅长这阴诡之道,不去边疆领兵,真是可惜!”
肖烨双脚一软,瘫在了地上,他木然的看着席远修说道:“你猜得差不多!”
刘骁不顾身边的太子几人,朝着肖烨大喊道:“这可不是猜的,这都是我修哥儿推算出来的!”
席远修有些得意的朝着刘骁摆了摆手,走到肖烨面前,然后蹲下,问道:“我只是不知,大人您已是身居高位,若是想贪些钱财,犯不上干私盐这档子事!”
肖烨看着回廊上的细雕花纹,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安定侯,惨笑道:“你会明白的,不过,估计是你再沦为阶下囚的时候!”
肖烨说完,便横躺在了地上,没了生气。
两名虎卫刚要过来查看,席远修轻声说道:“不必了,人已经死了!”
说着,席远修把肖烨的嘴巴打开,从嘴内滑出了带着血迹的半截舌头。
席远修坐在地上,看着还在对着自己笑的肖烨,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用手把肖烨的双眼闭上,然后又开始皱起了眉头,用手搓着大腿,想着刚才肖烨说的话。
薛路平与汪世昌还有阿曲三人,在虎卫的看管下,被压入了扬州府的大牢,很巧的是,薛路平住的正是先前席远修住过的那间。
所有盐铁司与肖烨一同来到扬州府的衙役,被虎卫就地格杀,包括那两名被脱了鞋子的衙役。
因为安定侯知道这些人送到长安后,与现在的下场是一样的,而且还会影响行军速度。
总归,今日之事,还算圆满。